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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空气寂静。

桑棉抿着唇。

胸腔内,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

须臾,阴影落下。

少年俯下身,染着凉意的乌木沉香萦绕在鼻翼间。

似乎是在向他索吻。

距离越来越近。

在少年薄唇即将碰到眉心的刹那。

桑棉抬起头。

接着面无表情的,一把将某人的脑袋推开。

被拒绝了。

祁御垂着眸,沮丧的问:

“今天没有报酬了吗?”

看着少年垂着眼,可怜兮兮的模样。

桑棉差点心软。

但很快,他又狠下心道:

“没有。”

祁御抿了抿唇,又道:

“我给你带了晚餐,拿这个换也不可以吗?”

大概是早知道他在这里会饿肚子。

所以过来时。

祁御除了带上自己整个人外,还顺便带了一份晚餐。

晚餐盒子里放着芝士奶油蛋糕。

火腿牛肉三明治。

以及一份冰块还没融化的芋圆奶绿。

老实说,都是桑棉喜欢吃的。

连续一天没吃饭。

就在桑棉伸出手,蠢蠢欲动的摸向饭盒时。

当着他的面,祁御合上了饭盒。

一边直勾勾的盯着他,一边小声道:

“报酬…”

桑棉抬手按了按额角,有些头疼。

叹了口气后。

他踮起脚尖,在少年侧脸亲了一下。

无奈道:“可以了吗?”

少年神色微怔,随后垂着眼道:

“要的不是这个…”

只是说归说,做归做。

虽然一直念叨着报酬,眼巴巴的看着他。

但或许是怕把他饿坏。

总之,桑棉还是顺利吃上了晚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但祁御对待食物的要求似乎并没有那么强烈。

虽然同样可以吃饭。

但和他不同,祁御无法将食物转化成魔力。

吃饭对于祁御来说相当鸡肋。

桑棉认真吃饭时。

在他对面,少年坐在窗边。

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连续一天没有进食,桑棉原本是很有胃口的。

但被盯得时间长了后。

桑棉放下蛋糕,食欲逐渐萎靡。

叹了口气之后。

桑棉侧身看向对面,欲言又止。

不等他开口说话。

祁御掀起眼皮看向他,慢吞吞的问:

“我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少年语气专注。

但话音落下,桑棉越发无奈。

叹气道:

“你每天来找我,就只是为了吃饭吗?”

感觉奇怪。

明明祁御每天来找他,每天来见他。

但见他时只会做同一件事。

桑棉抿着唇,不合时宜的想到了自己以前的某位同族。

那位同族相当奔放。

虽然会找固定的人类伴侣,但每次都吃完就走。

桑棉记得,在人类世界,这种关系有个特定的称呼。

p友。

想到祁御每次来找他可能就只是因为饿肚子想吃饭。

哪天肚子不饿了就能消失一个月。

桑棉微妙的感到不爽。

另一边,见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少年神色微怔。

又过了一会儿。

祁御微微俯身,认真专注的看着一声不吭的少年问:

“生气了吗?”

桑棉侧过身,抿着唇没有说话。

空气一片寂静。

良久,是祁御率先无措起来。

“不要生气,好不好?”

少年默默向他靠近,从身后抱住他。

轻声问:“有谁让你讨厌了吗?”

哪怕祁御没有说。

桑棉也能想象的到少年下一句话八成是:

谁?我去杀了他。

叹了口气,桑棉先一步道:

“你之前一个月没过来,是去找谁了?”

祁御垂着眸,眼神茫然。

似乎并不懂他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沉默许久后。

祁御才开口,一本正经道:

“去完成雇佣任务。”

桑棉蹙着眉问:

“有什么任务需要花一个月完成?”

像是听不出他在不开心般。

祁御垂着眸,认真点头道:

“对啊。”

话音落下,空气又是漫长的寂静。

就在桑棉按着额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

少年默默将他抱的更紧。

轻声道:“桑桑,你今天累吗?”

桑棉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闻言,少年擅自靠近。

就在桑棉以为对方要乱来,本能的想多时。

清冷少年叹了口气。

一边靠近,一边遗憾道:

“今天不吃饭,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言毕,不等桑棉回答。

某人已经靠近,擅自将他抱在怀里。

随后将下颌搭在他头顶。

像是抱娃娃般,或者充电般,闭着眼一动不动。

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的感觉奇怪。

良久,桑棉问:

“你不会不舒服吗?”

一天到晚这么抱着他。

见他这么说,祁御微微垂眸,有些不解。

须臾,少年开口,轻声道:

“不会,很舒服。”

说话间,按着腰的冷白长指收紧。

祁御一本正经的补充道:

“我很喜欢。”

闻言,桑棉耳尖温度发烫。

又过了一会儿。

少年维持着抱他的姿势,将下颌搭在左肩。

小声道:“但还是好饿。”

桑棉蹙着眉,把某人的脑袋从肩上拿开。

面无表情道:“饿就去找别人。”

但话音落下,少年摇了摇头。

继续抱着他道:

“只有桑桑,我是桑桑一个人的。”

连续数次听到同一句话。

桑棉先是一愣,接着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片刻后,桑棉侧过身茫然道:

“你只能和我吃饭吗?”

祁御坦然点头。

一边将他抱的更紧,一边疲惫道:

“其实抱抱也可以。”

只是论效果,远没有正经吃饭好。

或许是因为能力补充严重不足导致的虚弱。

以往总是精神百倍的祁御今天难得困倦。

抱了一会儿后。

维持着抱着他的姿势,少年缓缓闭上了眼。

微凉的气流落在颈侧。

短暂的沉默过后,桑棉转身朝身后看去。

却见少年早已经睡熟。

桑棉抿了抿唇,接着趁祁御睡着叫来煤球。

轻声问:【这世上有为一个人存在的恶魔吗?】

煤球立刻摇头道:【当然没有。】

目前已知的恶魔大多是依据人类最浓烈的情感诞生的。

比如【贪婪】【嫉妒】【暴食】

以及桑棉的【涩屿】

恶魔一族一直以人类的某种极端情绪喂食。

也只有极端的情绪。

才能为饥肠辘辘的恶魔带来一丝丝满足。

至于一个人的恶魔…

这种说法,煤球从来都没有听过。

桑棉低下头,若有所思。

又过了一会儿。

趁着祁御睡着,桑棉偷偷侧过身看了一眼。

许是因为太累。

少年抱着他,睡得很沉。

漆黑长睫下。

微狭的墨瞳紧闭,看不到熟悉的幽蓝浮动。

薄唇紧抿着。

清冷精致的脸上,横贯整张脸的疤痕有些骇人。

桑棉垂着眸,在少年头上看到了犄角和尾巴。

明明的确是恶魔没错。

但祁御的习惯和特征,都和恶魔截然不同。

想着,桑棉打了个哈欠。

出于某种奇怪的心理。

他放任祁御被饿肚子的同时,自己也被饿得够呛。

越想越困。

因为体力不支,桑棉最终昏昏沉沉的闭上眼。

……

再度睁眼,是在第二天的凌晨。

醒来时,祁御消失不见。

但或许是知道窗户破坏会对他产生影响。

这次离开时,祁御不仅帮他准备了早饭。

还贴心的修好了窗户。

但这一次,在桑棉准备吃饭时。

他在桌上发现了一张截然不同的便利贴。

【今天,很饿】

一本正经的话后跟着一个不满的颜文字。

桑棉有些好笑。

收好便利贴后,他慢吞吞的吃掉了早饭。

后脊下,倒三角尾尖不满的晃动。

毕竟对于恶魔一族来说。

一切代餐,终究还是没有最渴望的东西好吃。

收回思绪,桑棉叹了口气。

为了不浪费能量。

吃饱喝足后,桑棉准备继续休息。

本以为不会有人打扰。

可前脚闭上眼,后脚门被人破开。

被打扰的桑棉心情不爽。

他蹙着眉,缓缓从床上坐起身。

并再度看到了熟悉的男人。

男人带着一帮玩家,怒气冲冲的走入室内。

明显是想对他追责。

但真的进入房间后,看着完好无损的窗户。

男人愣住了。

他站在原地,下意识的问:“你没有出去吗?”

桑棉歪着脑袋,反问道:

“不是你们不让我出去的吗?”

男人一哽,脸色难看。

又过了一会儿,男人侧身和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

桑棉一边晃着腿排解无聊,一边看向男人身边的人。

长得有点熟悉。

好像是负责看守他的两个玩家中的一个。

为了不被他听到悄悄话。

男人用手捂着耳朵,刻意把声音放得很低。

但桑棉听力很好。

哪怕男人刻意避讳,桑棉依旧听到对方说了什么。

就在昨晚,小镇上又死了一个玩家。

以为是他动的手脚。

男人怒气冲冲,准备找他算账。

结果却被看守的玩家告诉他昨晚并没有出门。

不仅没有出门,就连窗户也没事。

这下,男人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他一直笃定乱来的人是桑棉。

并信心满满的觉得把桑棉关起来就不会再出事。

可现在…

他把人都关起来了,玩家离奇死亡的事件依旧没有减少。

最后,在桑棉似笑非笑的注视下。

男人不爽的带着其他人离开。

见状,桑棉无奈的耸了耸肩。

他本以为知道不是他动的手后对方会放他走。

结果人类永远冥顽不灵。

一旦坚信了什么,直到死亡为止。

都很难再度更改。

收回思绪,桑棉躺在床上发呆时。

煤球凑过来问:

【宿主,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总是待在同一个地方。

别说桑棉,煤球都已经开始无聊了。

桑棉想了想,道:

【今晚,我带你出去放风。】

……

无聊的时间转瞬即逝。

临近傍晚,在祁御过来之前。

桑棉用了点小手段打开窗户。

随后带着煤球,从窗户上一跃而下。

考虑到自己这张脸太过熟悉。

为了不暴露身份。

桑棉戴上帽衫,又加了层口罩。

一切准备无误。

桑棉才带着煤球,去找附近的玩家询问情况。

玩家之间一般是彼此认识的。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信息也会互相分享。

桑棉在众多镇民中找了个玩家。

只是简单问了两句。

对方便瑟瑟发抖,惊恐不安的全盘托出。

……

第七个死掉的玩家性别女。

进入副本第不知道多少天。

因为压力太大,那个女生无法忍受。

于是冲到街上开始发疯。

但因为过了新手保护期,玩家所违规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正常扣分。

那个女生回过神时,积分早已经被扣光。

但或许是因为实在太过绝望。

在中年男人和其他玩家拦下她,试图保护她时。

女生推开众人,义无反顾的跑了。

最后,只有女生同父异母的姐姐跟过去安慰女生。

但还没完全把人安慰好。

再次得到消息时,她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桑棉去看了眼女玩家死亡但尸体。

等看完之后。

桑棉换了身衣服,去找了女玩家的姐姐。

房间内,女人哭得伤心。

“我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干出这种事。”

性格略微自卑的女人不安的低着头。

道:“小筱是爸爸和继母新生的小女儿,比我小九岁,但比我优秀很多。”

“她一直被父母娇纵着长大,从来没有受过一点委屈。”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小筱才会受不了打击自杀吧。”

女人一边说一边叹气,眼睛肿的像核桃。

可是哭啊哭。

哭了许久,一直没有等到答复的女人侧过身。

尴尬的问:“你不是来安慰我的吗?”

在这个小镇里,虽然玩家和玩家们表面上是同一阵营。

但私下里,玩家们关系其实一般。

除了互相交流情报外,一般是各做各的事。

偶尔还有玩家设计别的玩家,借此换取积分。

在这样人人自危的小镇里。

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女人和她的妹妹。

因为他们是亲人,是姐妹,是可以相互依赖的朋友。

如今姐妹花里的妹妹因为承受不了压力死了。

大部分玩家都同情剩下来的姐姐。

所以在短短一天内。

女人见了很多像桑棉一样突然拜访的玩家。

却是第一次看到桑棉这种一声不吭的。

就在女人好奇这个奇怪的玩家是什么来头时。

当着她的面,苍白漂亮的少年抬起头。

手中拿着一个染血的吊坠。

一边看向她空空如也的右耳,一边问:

“这是你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