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晚宁一愣,想起那是带着玉箫儿在平阳侯府闲逛是随口说的话,没想到玉箫儿会记得如此清楚。
她道:“记得。”
玉箫儿道:“萧儿从前和大多数女子一样,想要嫁一良人,求一世安稳,如今却不这么想了。”
“萧儿不要把幸福寄托在那个还未出现的良人身上了。”
君晚宁一怔:“那,萧儿妹妹,你想要什么?”
玉箫儿认真道:“追寻幸福的途径不止一种,获得属于自己的意义,这也是一种幸福。”
“萧儿想像表姐一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君晚宁有些惊讶,她印象中的玉萧儿是个安分规矩的大家闺秀,乖顺,贤淑,不容自己出半分差错。
不想,她几句话竟无心插柳,让她变化如此之大。
“那你来岳州的目的是?”
玉箫儿道:“萧儿当初听闻表姐因救了一名无人理会的病人发现京城出现了瘟疫,皇上才及时在京中布置防止瘟疫的事宜,这才让京中许多百姓早做防备,救了许多人。”
“表姐后来还研究出了治疗瘟疫的法子,救了更多的人。”
“萧儿对表姐很是钦佩,便开始读了一些医术,跟着沈府上的府医学了些东西,虽然只是些皮毛,但是基本的识药煎药是会的。”
君晚宁惊讶道:“你想帮忙救治灾民?”
玉萧儿认真点了点头,“可以吗?”
君晚宁想了想,还是觉得她的想法有些天真。
“萧儿妹妹,赈灾一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若真的想学医,待我回京了,可以仔细教你。”
玉箫儿表情有些受伤,“表姐可是觉得萧儿来了只会添乱?”
君晚宁摇摇头:“我只是不想你出任何意外。”
玉萧儿眼眶瞬间就红了,看上去仿佛快要哭出来,“可萧儿真的很想帮表姐。”
君晚宁有些无措,“你……你先别哭。”
“这样吧,待会儿我带你去见太医院的几位医者,让他们考考你,你若能过了他们那关,我便让你留下,可好?”
玉箫儿立即笑了出来,重重点头,“嗯!”
谢辰骁在外面等了许久,也不见玉箫儿出来,神色渐渐有些不悦。
若不是这女人,此刻在房间和君晚宁说话的该是他。
这时一道带笑的声音向他靠近。
“平阳侯来了怎么不托人提前与本王说一声?”
谢辰骁抬头,进来的是身着绀色锦衣的谭煜,身侧的护卫正在替他接下身上的镶着金色蟒纹的黑色大氅。
他颔首示意:“来得突然,没有来得及让人禀报,瑞王见谅。”
谭煜笑道:“什么见不见谅的,本王可没有怪罪平阳侯的意思。”
他进来坐下,顺便一个手势挥退了屋中所有侍候的人。
“只是不知道平阳侯大驾光临,所为何事?该不会是专程来看夫人的吧?”
谢辰骁挑眉:“正是如此。”
谭煜笑容一僵,“平阳侯夫妇感情深厚,真是羡煞旁人啊。”
谢辰骁喝了口茶,悠悠道:“瑞王有云侧妃日日相伴,何须羡慕本候?”
“本候可是听说了,云侧妃对你情意深重,宁愿混入赈灾队中伪装成丫鬟也要跟着你。”
谭煜脸色肉眼可见得变差,谢辰骁如此说,难免让他在心底将云舒拿来和君晚宁作比较,谁的女人更长他们面子,不必多说。
如此一想,他对云舒的上不了台面就越发厌恶了。
谢辰骁见他不高兴了,便不再逗他,笑道:“本候与瑞王说笑呢,本候过来,自然不止是为了见夫人。”
谭煜:“那是为了什么?”
谢辰骁手里把玩着茶杯,语气意味深长:“瑞王有难处,本候作为盟友,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谭煜的表情舒缓了许多,笑道:“看来平阳侯已经知道了如今的岳州是何情形了。”
……
翌日。
萧清河抵达了岳州,首先来到了谭煜这边。
“见过瑞王殿下。”
谭煜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人,正要张口调笑两句,就看到了门外正忙活的人。
萧清河见他不说话,顺着他的目光朝身后看去,与门外陪着君晚宁不知在说些什么的谢辰骁视线相撞。
他不知道谢辰骁也在岳州,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谭煜饶有兴趣地看着二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谢辰骁挑眉,默默挡住君晚宁,隔绝了萧清河看向君晚宁的视线。
“你先跟着成季去看看,我去找一趟瑞王。”
君晚宁让燕子阁给她找的药材到了,她正兴奋着,急着要过去看看,没注意到萧清河这边的情况。
她点点头,便跟着成季走了。
谢辰骁目送着君晚宁离开,这才转身进了屋。
他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笑道:“半月不见,萧世子憔悴了。”
萧清河没有搭理他,面无表情地冲瑞王行礼,“那下官就先走了。”
谭煜点点头,“去吧。”
谢辰骁不依不饶,当住萧清河的去路,明知故问道:“怎么本候一来,萧世子便要走了?本候可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萧世子?”
萧清河皱眉道:“本官还有事情要忙,请平阳侯让开。”
谢辰骁调笑道:“忙着捉拿犯人?”
提起此事,萧清河脸色更差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压住心中怒火,道:“本官要忙什么,与平阳侯无关。”
谢辰骁轻笑一声,道:“最好是与本候无关。”
若不知死活地去招惹君晚宁,那便和他有关了。
萧清河‘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大步走了出去。
他去了官府为他安排好的住处,随便吃了两口饭,换了身衣服几去了衙门。
一众官员得知萧清河到岳州了,便站在衙门外等他。
萧清河才见了谢辰骁,此时脸色十分难看,说起话来语气也很不耐烦:“哪个是楚今朝?”
通判站出来道:“回萧大人,楚大人的夫人今日临盆,大人一早托人送话告假了,如今许是在陪夫人生产。”
萧清河皱眉道:“他又不是稳婆,用得着他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