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对君晚清也没什么好脸色,“本公主乃是陛下的长姐,皇宫就是本公主的家,本公主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皇后有何异议?”
君晚清咬了咬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长公主与陛下姐弟情深,本宫能有什么异议?”
她早恨透了谭明珠,然而为了越哥哥,她还是忍了下来。
越哥哥的母亲早逝,长姐如母,他十分尊敬谭明珠这个姐姐。
如今宫中没有太后,长公主没有太后的权柄,在越哥哥的心中,长公主的地位却和太后无异。
越哥哥爱她也爱长姐,她自然不能让越哥哥为难。
长公主:“本公主听陛下说,平阳侯夫人是秘密在宫中住下,不许任何人知情人探视平阳侯夫人,就连本公主和赫德,也是经过了特许。”
“皇后来此,可是经过了特许?”
君晚清脸色有些尴尬,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向越哥哥请旨,求他准许君晚宁以宫女的身份,在她的生辰宴上观礼。
她想看君晚宁在她的生辰宴上出丑,看她嫉妒到发疯的样子。
还想看,越哥哥惩罚她大逆不道,私自逃出后宫。
“本宫乃后宫之主,这后宫没有什么地方是本宫去不得的,本宫无需任何人的特许。”
长公主不悦道:“荒唐!整个皇宫乃至天下都是陛下的,你的后宫也在陛下的皇宫之中。”
“陛下不准许任何人来,你自然也包括其中。”
君晚清脸色大变,“你!”
君晚宁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幕,感觉稀奇极了。
当初她与谭越初相恋时,她就看出,谭明珠不喜她。
在她眼里,她的阿弟谭越是世上最优秀的男子,值得世上最好的女子。
在谭明珠的眼中,她不是那个最好的女子。
有或者说,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那最好的女子。
不过她也不是个拎不清的,那时她还不过是个丞相府的贵女,自然没有胆子这般冲撞当初还是公主的她。
如今谭越是天子,她被谭越封为长公主,手中有了权力,便再也没有藏着她对她的不喜。
君晚清换上她的脸,过上她的人生,自然也要替她承担谭明珠的不喜。
不过赫德郡主着实让她感到意外,当初她刚出生,尚在襁褓之中的时候,便喜欢与她亲近。
没想到,如今她变了模样,成了另一个人,她还是喜欢与她亲近,对君晚清倒是疏离了。
赫德郡主眨眨眼,“皇舅母,赫德有话想跟平阳侯夫人说,您能不能先回自己宫里去?”
她的直白让君晚清无比难堪,她绷不住大吼了一声:“放肆!你竟敢驱赶本宫?你可知道什么叫尊卑?”
赫德被吓了一跳,躲进长公主的怀里,“母亲,皇舅母好凶。”
长公主最是疼爱赫德,怒道:“皇后!赫德只是个孩子,你怎能这样吓唬她?!”
“你这般狭隘,跟孩子也斤斤计较,难怪没有子嗣福分,一直怀不上孩子!”
“你不仅生不了,还独占后宫,不让陛下招贤纳妃!如此善妒的女人,怎配为国母?!”
“依本公主看,你这皇后之位,还是尽早让贤才好!”
君晚清气到要吐血,从前她尚能忍让长公主处处看她不顺眼,今日却是忍不得了。
因为长公主让她在君晚宁面前丢了脸,就在她来找君晚宁炫耀越哥哥为她大办寿宴的时候。
如此扫兴,害她被君晚宁耻笑,她如何能忍?
“本宫从未阻止越哥哥招贤纳妃,是他自己不愿选秀,与本宫何干?”
“你只是一个小小的长公主,本宫乃一国皇后,你有什么资格对本宫指手画脚?”
“本宫配不配为国母,轮得到你说吗?”
两个凶悍女人争执不休,谁都不让着谁。
赫德郡主从长公主怀里跑了出来,拉着君晚宁去别处说话了。
“平阳侯夫人,皇舅母是不是经常跑过来欺负你?她可有叫人打你?疼不疼?”
君晚宁惊讶地看着她,不太明白,这孩子为何会亲近她。
她重生之后,和赫德仅在谭明珠次子的满月宴,以及大军出发前的践行宴上,见过两次而已。
赫德郡主见她发愣,以为她不敢说,便道:“你放心同本郡主说,本郡主不怕皇舅母!”
“皇舅舅与她感情虽好,但皇舅舅也疼本郡主,本郡主若去皇舅舅跟前告状,皇舅舅定然不会放过她!”
君晚宁有些哭笑不得,谭越怎么可能为了她去惩罚君晚清?
“郡主放心,我能应付得了她,不会叫她欺负了我。”
赫德郡主半信半疑:“真的吗?”
君晚宁点点头,“真的。”
赫德郡主叹了口气,幽怨地朝君晚清那边看了一眼,撇撇嘴,抱怨道:“皇舅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前是很好的,自从嫁给皇舅舅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算了,不说她了。”
“平阳侯夫人,你可记得,你与本郡主还有一场比试?”
君晚宁愣了一下,明白了她说的是去年在演武场上的那场骑射比试。
那次君晚清为了试探她,将君晚承放了出来,并给他下毒,让他当场发疯。
践行宴生出变故,她和赫德的比试也就不了了之。
“郡主居然一直记到了现在。”
赫德郡主认真道:“那当然!好对手可遇不可求!本郡主怎能放过你!”
“若非你去岳州赈灾了,这事也不会拖到现在。”
“这不,本郡主一听说你回京了,便立马央求皇舅舅准本郡主来见你了。”
君晚宁淡淡:“那你可有听你皇舅舅说,我不得出这院门?”
她虽未将赫德一个孩子当作是仇敌,但她毕竟是谭家人,她享受了谭越为她带来的荣宠和地位。
她如今所得到的一切,原本都是君家的。
所以,她面对赫德真诚的喜爱,是亲近不起来的。
赫德郡主立马道:“这好办,我们不比骑射,只比射箭。待你日后解了禁足,本郡主再找你比骑射。”
君晚宁轻声道:“不会有解禁足的那天。”
赫德郡主摇摇头,“怎么会?皇舅舅说了,等平阳侯回京了,他就会让平阳侯接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