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身孕,其他的呢?”景帝干脆坐在凳子上问道。
楼太医看了看景帝的神色,继续说道:“贵人的死因是窒息,死亡时间应当是两个时辰前。”
“两个时辰?”景帝默念道。
“陛下。”原来卫公公回来了,他身边还带来一个低着头的侍女。
景帝眼睛扫着侍女,转而问卫公公,“查到什么了?”
“回陛下,红希是许贵人的贴身侍女,找到她时,她已经晕倒在春华宫多时。”卫公公回道。
景帝并不作回复,反问道:“卫公公,耶律太子是何时回来的?”
“奴才问了卓尔萨和其他宫人,耶律太子是宴会开始前就回来了,估计是差不多快两个时辰。”卫公公想了想,回道。
也就是说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是耶律元修害死了许贵人,这时景帝突然看到倒在桌下的酒杯,侍卫姜行眼疾手快捡起来递给了景帝。
“楼太医,你看看。”景帝随即把杯子递给了楼太医。
楼太医接过杯子,拿到鼻子处嗅了嗅,食指沿着杯子内壁抹了半圈,放到舌尖尝了下味道,随即说道:“这酒里放了大量的醉欢散,此物若放在酒里服用就会让人久醉不醒,失去意识。”
话至此处,景帝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耶律元修不是醉酒了,而是中毒了。又想到许贵人的身孕,转而问侍女红希,“你可知许贵人已有一月身孕?”声音震慑意味十足。
侍女一听这话,就吓得脚软,直接跪下,磕磕巴巴道:“回……回陛下,红希知道。”
她自然知道,她更知道这个孩子不是景帝的,而是许贵人表哥的,一月前,许贵人出宫探亲,回宫没多久就揣上了这个孩子。
“求陛下饶命!”红希什么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而屋内的卫公公,姜行,楼太医三人听得清清楚楚。
从景帝严峻的表情里,不难看出景帝压抑的怒气,红希跪在地上许久,终于传来景帝冰冷的声音,“姜行。”
“卑职在。”
“把这侍女和许贵人一起烧了。”
“卑职领命。”
红希听了拼命磕头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话刚说完就被姜行给打晕了过去。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景帝声音有些低沉,辨不出情绪。
“是。”三人齐声道。
永福宫。
现在已是夜深,景安乐还没有休息的打算,她知道,如果今夜没有传来景帝关押耶律元修的消息,那她的计划就成功了。
“公主,快些歇息吧。”阿房看见这么晚了,不由得担心景安乐的身体。
景安乐看着已经困的迷糊的阿房,笑道:“好,我知道了,你也快去睡觉吧。”
“不,我要看着公主躺下,我才走。”阿房有些倔强道。
看着阿房的样子,景安乐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好好好,我躺下了,这下你放心了。”景安乐一边说一边躺下。
看着景安乐躺下,阿房才放心的离开,等阿房走后,景安乐又自顾坐起来,神色担忧,继续等待消息。
萧衡住所青云殿。
“怎么回事?”萧衡背着而立,望着窗外,此时他正站在青云殿的二楼欣赏着夜景。
他的身后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身材修长,带着面具看不清他的容貌,声音如寒冰般冷冽,“回主子,是耶律元修屋子里死了一位贵人。”
“景帝如何处理的。”萧衡继续问道,只是依旧没有回头。
“命人一把火把那贵人和他的丫鬟烧了。”男子回道。
短短几句,萧衡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刚刚夜宴结束之后,他就命暗卫莘吾去看看耶律元修怎么回事,莘吾就躲在耶律元修屋子的宫殿上偷听,莘吾武功之高,连景帝身边的姜行都没有发现。
“你下去吧。”
“是。”莘吾应答。
这个景国,可真是波澜诡谲啊!萧衡心道,外面一轮明月,照的他心亮堂堂的,一下子,他又想到了景安乐。
“谁?”景安乐一直没睡着,突然她窗子被石头砸了一下,她的房间在二楼,窗户大的能容得下一个人。
“是我。”
只见借着月色,一个男人的身影从窗外跃了进来,直接坐在了凳子上,正是萧衡,他轻功了得,就算是沐萍都没发现他进了永福宫。
“萧太子做客的方式这么特别吗?”景安乐看着萧衡道。
屋子没点蜡烛,萧衡知道景安乐在床上,所以朝向窗外,萧衡的样子在清亮的月光下只看得清他的半边脸。
“我是来给安乐公主送消息的。”萧衡笑了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拿起杯子朝景安乐的 示意道:“一个消息换一杯茶不过分吧。 ”
景安乐的手指捏了一下被子,随即放开,淡然道:“萧太子声音自在,想来是个好消息。”
萧衡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说道:“正如安乐公主所言,今夜只会风平浪静。”
两人心知肚明都知道是什么事情,“还有一事,还未曾请教。”萧衡继续说道。
“但说无妨。”景安乐转头看着萧衡,而他已转头看着景安乐,两人就这样在夜里对视,朦胧一片。
“公主与我已是盟友,有事不该瞒我。”萧衡声音幽幽道,未等景安乐回答,就听他继续说道:“若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不要像今日一般在夜里苦等了。”他的声音一下子柔软起来,不带半分玩笑。
景安乐呼吸一滞,随即自若道:“萧太子这话好没道理。”顿了顿,声音又低了些,说道:“今晚多谢你了……”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萧衡轻咳一声,似是打破沉默,“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况且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青云殿的门永远为你打开。”声音又恢复了轻快的语调。
景安乐不自觉勾了勾嘴角,但在黑夜里,萧衡根本看不见,回应道:“好。”
萧衡听见景安乐答应,吊着的一颗心忽的在胸膛里晃了起来,满是悸动,他转头继续望向窗外,今晚的圆月真美啊,他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