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话本不该儿媳说的,柔儿这性子也太实诚了些,一日都不曾用饭。”
庆王妃低诉,同样是太后的孙女,景安乐如今却有精神头的站在这里,两两相比,倒显得景安乐不孝一般。
“可怜的孩子。”太后慈爱的看着景柔,眼神里倒是透着几分真心。
景安乐看着心中作呕,这个假情假意的太后到底是何时与庆王如此情谊深厚。
“皇祖母。”景安乐忽的出声,声音凄凄。
“安乐自知腿伤不便服侍,只好跪求菩萨保佑,皇祖母吉人自有天相,如今皇祖母平安醒来,那安乐也就放心了。”
前世景安乐也算是吃够了亏,不过是动动嘴皮子,不过是掉几滴泪珠子的事情,她也会,毕竟谁都知道她是个娇气的性子。前世居然不屑,生生落的个任性妄为的名声。
此话一出,有的信,有的不信,但都不会驳了景安乐的话,倒是景帝抓住了重点,但又因着那么多人在场,道:“脚伤?什么脚伤?”
“父皇,安乐只是不小心扭伤,并无大碍。”
众人也是不解的看着景安乐,按照先前的例子,景安乐哪怕破了块油皮也是要闹的满宫皆知的。
可这次景安乐却躲躲藏藏的,实在有问题。
“陛下,公主许不是贪玩儿,才……”陈妃忍不住开口,上次景安乐打她一事,她可是憋在心中许久,如今太后回宫,自然今时不同往日,就连胆子也变的大了些。
谁知陈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景帝堵了回去,“朕问你了么?”
陈妃被景帝冷嗖嗖的眼神瞪的害怕,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栗妃在旁边看着,心中直道痛快,而太后心中却不爽。如今她还在这儿呢,就对她陈家的人脸色如此难看,显然是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她心里虽如此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
“阿房!”
“奴婢在。”阿房忽的被景帝喊了一声,只觉得被掐住了脖子,吓人的紧。
“你来说,公主的脚伤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敢有一丝隐瞒,后果你是明白的。”
只见阿房扑通一声跪下,双手趴在地上,恭敬道:“陛下,奴婢不敢撒谎,公主的伤是……是前夜公主为了放孔明灯,不小心从凳子上摔下来的。”
“孔明灯?”景帝有些疑惑?
“皇兄又何必如此严厉呢?公主闺阁女儿,贪玩些有些有的。”庆王笑着出声,看似在为景安乐说情,实则是说景安乐贪玩。
景帝脸上并无什么大的变化。
“可请太医来看过?”栗妃可算抓住了关窍,毕竟景安乐可是景帝的心肝。
阿房继续回话,“宫中的女医来看过了,已经用过药了。”
“那便好了,不过好端端的,公主又何故夜放孔明灯呢?”
“娘娘。”阿房兀的抬起头,继续道:“我家公主听说,只要把亲自抄写的经文放在孔明灯中,便能为太后娘娘祈福。公主心系太后娘娘,这才有了此举。”
此话一出,也不用管是真是假了,尽都知道景安乐受伤是因为给太后祈福了。
景帝神色一松,“你孝心醇厚,那也不该拿身子开玩笑。”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热闹是看不成了,反而看到了景安乐的孝诚之心。
“都是儿臣的过错,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儿臣有罪。”
站在一侧的庆王妃虽面无表情,可心中却明白,这不过是景帝和景安乐二人唱的一出戏罢了,毕竟她才不会相信什么连夜为太后祈福的谎话。不过令她意外的是这个景安乐确实有些脑子,难怪她的柔儿会吃这些亏。
太后听了,脑子也兀自转了几圈,明白过来,朝着景安乐招招手,“好孩子,你过来。”
景安乐会意的走过去,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她低着头,声音温柔,糯糯道:“皇祖母。”
景安乐午时一回永福宫就立刻换了身素色的云罗衫裙,显得十分雅静,毕竟太后病着,也不能穿的过于严厉。今早的正服累的很,她可不似景柔那边有那么好的毅力,撑到晚上。
“好孩子,真是难为你了。”太后一边拉着景安乐的手,一边亲切的说道,任谁看,都是一副祖孙情深的样子。
一旁的景柔恨的紧紧的扣住手上的小白玉戒指,又被景安乐给抢了风头。
“你也过来。”太后说着又对着景柔点点头。
等到景柔过去,太后才继续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是皇祖母的好孙女。”
“皇祖母……”
“皇祖母。”
太后看着眼前的两位豆蔻少女,十分美丽,尤其是景安乐,跟庆王妃说的乖张跋扈确实有些不同。
“看你们都是一片孝心,本宫如今虽病着,也是开心的。”
景安乐眉眼低垂,一副听话柔顺的模样,道:“皇祖母莫要这样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是啊,皇祖母,孙女同公主一样,都是盼着皇祖母好起来的。”说着居然直接趴在太后的身上。
太后见景柔这样,心中一软,“好孩子,好孩子。”
庆王在旁边满意的点点头,出声道:“母后,您的身子是最要紧的,今早儿臣已经命人去取了长白山的千年雪人参给母后补养。”
人参虽算不得什么,可是长白山山路崎岖,常年冰雪皑皑,更何况是千年雪人参,太后心中明白庆王对她的孝心,甚是满意,笑道:“庆儿有心了。”
“庆弟居然连国库都没有的千年雪人参,当真的……”
听到景帝幽幽出声,他意有所指,说景帝私揽宝物,不进贡。其实庆王的所作所为他何尝不知,可他总念着儿时的情分,记得庆王乖乖的叫他一声【怀哥哥】。
“皇兄勿怪,这千年雪人参是昨日才得的,还未来得及呈献给皇兄。”
景帝刚才还僵着的脸,一下化开,“庆弟,你的为人,朕还不知吗?”
“两兄弟的,莫要争论了。”太后出声打着圆场,好像气氛一下又活络过来。
一夜就这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