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翠也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个祁国皇子,看着眼前手掌长的细针,她不由得有些害怕,身子也不自觉的微微抖起来,眼神更是不受控制的看向寇舒然。
“弄翠!你还不说实话!你不为自己,也得想想自己的父母亲人。”寇舒然也是心惊,怕弄翠牵扯到自己,抢先道。
听到此处,景安乐当即明白,这是拿住了弄翠的短处,威胁人。
弄翠心领神会,赶紧趴下哭诉道:“奴婢知罪,一切都是……是安乐公主指使奴婢的。”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声。
祁治也是一愣,望着景安乐,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又什么也没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阿房,大声质问道:“大胆,胆敢攀扯公主殿下!”
秦知画一改往日沉稳风范,开口道:“好歹毒的丫头,先前你还信誓旦旦,顷刻便胡乱攀咬,你到底是何居心?”
听到她们为自己出头,景安乐心中顿时觉得暖暖的,她面容冷淡,直直的盯着弄翠。
而寇舒然脸上闪过一阵得意,又马上消失不见,故作惊讶道:“弄翠,这里这么多人,你可要想清楚再说啊,污蔑公主,可是死罪。”
寇舒然余光不自觉的看了眼坐在位置上的萧衡,她就是要让萧衡看到,景安乐是一个多么狠毒的女人。
坐在上方的嘉宁郡主眼神划过一抹寒意,听到女儿的话,也猜到了八九分,但此刻也只有将这戏唱下去。
“大胆弄翠,敢牵扯公主,可有何证据啊?”
众人便在此处看戏。
景安乐瞧着嘉宁郡主,她心中冷哼一声,这事不论是不是她景安乐做的,身为皇室中人,自然得以皇家颜面为要,可如今她们母女二人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可见其心之毒。
弄翠吓的瑟瑟发抖,开口道:“是公主说,柔郡主总是与她作对,要给她一个教训,才吩咐奴婢这样做的。”
“简直是胡言乱语。”
突然一阵男人声从远处而来,众人回头一看,来人正是大皇子景风遥,而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楚明月。
所有人都是一愣,尤其是嘉宁郡主,她忙从椅子上起来,前去迎接,众人也赶紧行礼。
“参见大皇子。”
“姑姑。”
“大皇子前来,有失远迎。”
秦知画见景风遥来了,心下一动,又瞧见一同来的楚明月,眸子又暗了暗,但事急从权,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走过来的楚明月轻轻一笑。
景风遥前几日虽被景帝罚了,可他仍是景国的大皇子,中宫嫡出。
“姑姑客气了,赏菊之宴我自然是要来的,怕来晚了,我景国的嫡公主便被有些人当成什么凶手,姑姑,你说是不是?”景风遥虽笑着,可眼底却是冷的。
听到这话的景安乐心中一暖,哥哥一直是他的哥哥。
嘉宁郡主一时清醒过来,寇舒然虽记恨景安乐,一心想找个机会报复,她虽不知今日的谋划,一开始也纵容着。而今景风遥一来,她才明白过来,景安乐是景帝的爱女,而景风遥将来极有可能继承大统,她也是糊涂了,居然纵着寇舒然做这样的事情。
她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寇舒然抢先道:“大皇子说的是,可这婢女遭此折磨,才……”寇舒然自然是想说是景安乐主使。
“县主可要慎言!”
寇舒然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坐在席上的萧衡打断,萧衡说着便从座位上起来,朝着景风遥走去,“今日之事我已看了许久,县主单凭这婢女一面之词便能确定谁是真凶吗?”
“我倒是觉得,这婢女很是可疑呐!毕竟谋害皇族,非同小可,不如将此人押进慎刑司,仔细审问,定会真相大白。”
听着萧衡为景安乐说话,寇舒然的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她恨,为什么,为什么萧衡的眼里只看得到景安乐,哪怕景安乐变成疑凶,却还要为她说话。
弄翠听到慎刑司,脚软的更加厉害,她无助的看向寇舒然,而这一幕也被众人收在眼里。
“真是奇怪了。”萧衡轻笑道。
“你看着县主做什么?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缘由?”
萧衡话头一转,众人也注意到了不对劲。
嘉宁郡主眼疾手快,迅速反应过来,当即呵斥道:“来人呐,把这罪婢压下去,乱棍打死,不要让她在这里胡乱攀扯。”
把事情捂死,将人诛杀,才不会牵扯到寇舒然,即便她袒护景安乐,也只会让人以为是郡主府惧怕皇室威仪,一举两得。
“母亲……”寇舒然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嘉宁郡主一个眼神给吓住。
“慢着!”
景安乐听了许久,也看了许久,她的声音清脆冷冽,出声制止道。
只见她从位置上慢慢起身,举止优雅,从容大方,“姑姑如此草率,岂不是落人话柄,让你我遭天下人非议。”
景安乐说完,便与景风遥对视,兄妹二人,默契十足。
听到这话,嘉宁郡主牙齿咬的生疼,又说不出个什么,只能道:“这贱婢胆大包天,做了这诛九族的事,断不能放过她。”
“姑姑说的是,自然不能放过她,可县主先前也说了,她一个下人,何苦要做这诛九族的事,自然是有人指使才是,若此事不查清楚,便会被天下人议论,说我们皇室查案不清,草菅人命,无视景国律法。”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任谁也不敢反驳,更不敢草草了事。
寇舒然也愣住了,她只想让萧衡嫌弃景安乐,顺便整一下景柔,没想到要将事情闹到这般大。
景安乐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弄翠,一字一句道:“且不说本宫并不认得你,你既说是本宫指使你,你倒是说说,本宫是何时,何地吩咐你的,你将这事情原原本本的道来,让众人都听听。”
景安乐目光如炬,盯着弄翠的眼睛,弄翠心中已经慌乱的没谱了,左右都难逃一死,心下一横,便手快的拔下头上的素银簪子,眼看就要插进脖子里面,景安乐眼疾手快,一脚便将弄翠踹倒在地,簪子落地的清脆声,也吓到了众人。
“居然敢寻死!”
景安乐声音一沉,冷哼一声,右脚狠狠的踩在弄翠的手掌上,用力碾压。她面无表情,可语气却没有一丝温度,即便如此,众人都感受到了强烈的气场。
气氛低沉的可怕,只有坐在角落里的谢百龄含着笑意自古饮酒,默默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