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荷花池。
景安乐方才本想与秦诩再谈谈曹姨娘的事情,斟酌一番,还是没有开口。
因此她现在正同沐萍和阿房在荷花池漫步。
“公主。”沐萍的声音压的有些低。
近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景安乐只觉得头疼,忽的沐萍出声,一下把她拉回现实。
“嗯?”
“方才我与阿房在门外等候,秦虎同我说起数日前,我曾在一个晚上进了将军的书房。可我毫无印象,想来其中定有蹊跷。”
景安乐停下脚步,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假扮你?”
“正是,书房是将军府重地,其中自然有许多机密,我是怕……”
“哼!”景安乐冷哼一声道:“如今看来,除了她还会有谁?”
阿房在旁边听的发懵,她左看看景安乐,右看看沐萍,嘟囔道:“又打哑谜。”
就在此时,阿房忽的激动起来,“公主你看。”
嗯?景安乐有些疑惑,顺着阿房的目光看去,不远处的芭蕉树下,正有两人并肩而来。
左边一人身穿蓝色衣袍,五官俊美,嘴角上扬,要不是他身形硕高,遥遥一看还以为是个美娇娘。
而右边那人则穿了墨色衣裳,面如冠玉,身形挺拔,他虽也笑着,却比身旁的那位硬朗许多。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景安乐心中疑惑。
沐萍亦抬头望着景安乐,开口道:“萧太子来将军府已够奇了,怎么会和那位谢家公子一起?”
还没等景安乐反应过来,那两人已经注意到了她,并朝她走来。
“参见安乐公主。”萧衡和谢百龄同时行礼。
“都起来吧。”
萧衡抬起头,嘴角还噙着笑,景安乐忽的想起那个晚上,他的嘴唇,莫名,她的心咯噔一下,又加速的跳起来。
“不知萧太子为何会在将军府?”说完景安乐又转头看着谢百龄,“谢公子倒是常来,怎么又和萧太子在一处呢?”
谢百龄抬头一看,只见景安乐披着一件披风,脖颈修长,眉目流转,着寻常世家小姐装束,倒别有风景。
“回公主的话,臣爱棋成痴,今日本是来找秦小将军对弈,只是方才秦小将军临时有事被秦将军叫走了,臣只好稍等,却不想在这里碰到了萧太子。”
萧衡接过话道:“巧的紧,我今日也是来寻秦小将军的。”他说这话时,眼睛却盯着景安乐。
“哦?”景安乐有些好奇。
“久闻秦小将军战场盛名,上次郡主府匆匆一别,今日特来讨教,只是不凑巧。”萧衡道。
谢百龄轻轻一笑,“看来今日秦小将军有的忙了。”
眼下三人聚在一处,气氛倒有些微妙起来。
“那倒也不然。”萧衡忽的开口,“既然秦小将军有事要忙,不如……”
景安乐被萧衡炽热的眼神盯的难受,几乎是一瞬,她接过话头,“我还有要事同表姐商量,就不打扰二位了。”
她转身要走,又突然回头,脸上带着微妙的笑,“早听闻萧太子六艺俱佳,不如就请你屈尊陪谢公子下上一局,这样等人也不会太过乏闷。”
阿房惊讶的看着景安乐,萧太子可是一国太子啊,这谢公子不过一个四品官之子,这可如何使得?
更让阿房惊讶的还在后头,这萧太子非但不觉得不满,反而觉得无谓道:“公主言之有理。”
而一旁的谢百龄只是低头笑着,一副顺从的模样。
说完景安乐便朝着秦知画的院子里去。
缥缈院。
屋内早已沏好了茶,备了点心。
“表姐。”景安乐拉住秦知画的手,眼里满是欣喜,少女穿了绣着海棠的罗裙,秀丽清雅。
秦知画也是欣喜的紧,自上次郡主府一别,两人也有些时日未见了。
“瞧着表姐气色好多了。”
秦知画心中一暖,知道景安乐的意思,她拉着景安乐一起坐在榻上,笑着道:“这些时日我也想了许多,父亲和祖母说的对,他是中宫嫡出,若无意外是将来要继承大统之人。”
同为女子,景安乐知道秦知画说这些的时候心中能有多苦涩,前世景安乐痴迷慕容裴风的时候,眼中是见不得一点莺莺燕燕,所以她很能理解。
“表姐,皇命难违,但皇兄心中是有你的,至于楚小姐,也是被皇命裹挟罢了。”景安乐没直说楚明月也对景风遥有情,之前她还想着让楚明月退出,阻止这门婚事,可如今看来,倒没那么简单了。
秦知画如何不明白景安乐的意思,她点点头道:“我知风哥哥心意,他既有情,我必不负。”
“对了,方才我在园中偶遇谢公子,他说表哥被临时叫走,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景安乐问道。
说到这里,秦知画笑的轻松了些,“哦,是为了祖母的寿宴,时间匆忙,府里近日都忙着此事。”
“寿宴?”
这下景安乐愣住了。怎么她脑子里完全没有这件事,她又重复了一遍,“是外祖母的寿宴?”
秦知画见状,有些尴尬,毕竟之前景安乐和将军府的确不怎么亲近,自然不清楚秦老夫人的寿宴,于是她只能打着圆场,“公主近日上课,一时疲乏也是有的,祖母今年正好七十大寿。”
“素日,父亲总是要我们低调行事,今年,父亲却说得好好操持。”
秦知画为了转移话题,又道:“其实祖母这次祝寿,一半是为了庆贺,另一半主要是为了在京中世家为哥哥挑选合适的人为妻。”
见景安乐还愣着,秦知画感觉情况不对,她轻轻唤道:“公主?”
景安乐只感觉秦知画的声音一阵近,一阵远,感觉记忆好像空了一块,她试图去想,只感觉头越来越疼,她的表情也痛苦起来。
“公主?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景安乐只感觉眼前一暗,便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