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景柔,景国虽民风开放,女子地位也高,但也没见哪个高门贵女在那么多长辈面前站出来说自己有心悦之人的。
“柔儿,你在说什么!”庆王妃顿时变了脸色,女子名节可是最为要紧的。
景安乐暗暗看了一眼庆王妃,她看起来脸色很好,吃了陈妃的药好像目前没什么变化。
但庆王却立即反应过来,转身对着景帝道:“皇兄,此事柔儿早就同臣弟说过,只是臣弟以为,婚姻大事,自得仔细斟酌才是,故而没有宣之于众。”
“哦?”景帝来了兴趣。
景安乐故作好奇道:“这半年来,安乐日日同柔郡主上课,家宴集会几乎都在一处,不知能让郡主倾心的会是何人呢?”
一句话就好似在说景柔为了不嫁去南疆,故意编造的谎言。
景柔的手指攥的紧紧的,心中怒火中烧,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景安乐永远和自己过不去。
这会儿大殿无人敢出声,都只静静的看着景柔。
景安乐看着景柔惨败心慌的模样,只觉得好笑,毕竟该说谁呢?是曾经的残废情郎,还是今的日权贵新欢?
“是祁国大皇子,祁治。”景柔埋低了头,声音怯怯,似乎很害羞。
一时间,明显感觉庆王和庆王妃松了一口气。
太后见局势紧张,有意解围,“陛下何必为难一个女儿家?青春懵懂,年少期许,谁不曾有过?”
祁国……景帝眸子一沉,脑子里顿时掀起一股巨浪,摇摇晃晃,又慢慢散去。他转头去看太后,又看看景柔和庆王,半晌,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后妃们不关心朝堂之事,可景风遥和景安乐却知道,祁国一向同景国非敌非友,甚至有时间面和心不和,许多事只是面上过的去罢了。
“此话当真?”景帝收了笑又问。
“臣女不敢撒谎,臣女与祁皇子两情相悦,求陛下成全。”景柔说着干脆跪下。
庆王脑子转的飞快,他虽一直让景柔拉拢祁治,却一直没想好如何让他们公之于众,如今这正是个好机会。
这会儿轮到尹戈尔懵了,看来这景国的两大贵女,他是一个都娶不到,他看了一眼永平公主,可永平公主却像没缓过神一般,面无表情。
“好!”景帝大手一挥,中气十足。
“朕明白了,柔郡主心有所属,朕也不想拆散有情人,不如等过几日赏梅佳节,一同问问祁皇子的意思,若郎有情,妾有意,朕当为你们赐婚,成全你们。”
“多谢陛下。”景柔急忙磕头谢恩。
庆王以为景帝是为了拉拢祁国,心中冷笑:我景庆的女婿自然是为我所用!
景安乐和景风遥对视一眼,彼此都不明白景帝的意思,却又无可奈何。但至少景柔和祁治要是真的有了婚约,那慕容裴风可真得气死了,到时候真打起来才有的好看,是时候再添一把火了,景安乐在心中默念。
……
等到家宴结束,景安乐回宫已是夜深,冬日的夜更冷更寒,好在沐萍早已经将一切打理妥当。
等到其他宫人退下,阿房就叽叽喳喳把景安乐落轿的事情告诉沐萍,她说的绘声绘色,连景安乐都觉得阿房应该去集市上说故事,肯定饿不着。
沐萍听完只觉得后怕,忙道:“幸好公主没事,只是今日这事实在蹊跷,怕是人为。”
景安乐与沐萍对视一眼,“你猜的不错,这事儿除了我那好姑姑还会有谁?”
沐萍顿时会意,“可如今南疆未起祸事,一切都是永平公主一人所为,只怕是想将公主远嫁他乡。”
“何止啊!”
“嗯?公主这是何意?”阿房听的糊涂。
景安乐冷哼一声,“以她与庆王的交情,再加上景柔的挑唆,她要的,只怕是本宫的命!”
阿房与沐萍彼此都觉得心惊,毕竟南疆路途遥远,半路发生点什么,都可以说是意外。阿房后怕的拍了拍胸脯,悻悻道:“幸好今日陛下没有同意永平公主的要求,否则就危险了。”
“只是便宜了那柔郡主,也不必远嫁了。”
沐萍一脸纳闷,不知所云,于是阿房又把在朝堂上的事情全部对沐萍说了一遍。
“那公主……”沐萍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欣喜。
“没错。”景安乐知道她要说什么。
“只要祁治与景柔的婚事昭告天下,那第一个受不了的就是慕容裴风。”
“虽父皇今日没说什么,但以他的才智,定会明白庆王的举动,有所防范。”
沐萍的眼神也变的冷冽,“那我们便坐山观虎斗。”
“另外你再去帮我办一件事。”
“公主请吩咐。”
“如今景柔心中肯定忐忑,她势必怕慕容裴风把他们的事情捅出来。”
沐萍当即明白,“公主是说,柔郡主会派人去杀慕容裴风。”
“她自然会,没有什么能阻止她得到权利和荣华富贵。”
“我明白了,我会派人去救慕容裴风。”
景安乐点点头,“势必不要太刻意,受多少伤,多少罪无所谓,只要留他一口气就行,这条贱命我还有用。”
“是。”
冬月的雪又冷又凉,可再刺骨也不及前世锥心之痛,慕容裴风,景柔,庆王,你们的好日子快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