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被陆吾掳走了也就掳走了,大家只会同情他,而不会去贬损他。
周景的风评向来很好,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只是可惜腿断了。
但是砚九就不一样了,婚礼那天,砚九整个人囫囵个被尚京抱走了。
大家不会觉得这是尚京的错,反而会怪砚九不检点,勾引了尚京,这世道总是更愿意欺负弱者。
特别是白家的那些老家伙们,觉得自家门楣受辱。
让砚九和周景结婚时,他们不顾砚九个人意愿。
这会出了事,反倒要对砚九喊打喊杀。
就例如现在,砚九早上出家门没走出去500米,就被白家的武侍给掳走了,甚至当时砚九手里还提着两个包子。
武侍押着砚九的肩膀,将砚九一路押到了白家的一个厅房。
屋内,坐了白家好多长辈,一个个对砚九怒目而视,满脸嫌弃,好像砚九做了多对不起白家的事。
砚九一身懒骨头,他在屋子中扫视了一圈,也没见到一把空椅子。
他只好拎着包子,靠在一根柱子上。
满屋子的“白先生”,让砚九有点头痛。
砚九只得看向上次遇到的白二夫人,他也就只记得这一个人了:
“二夫人,你们找我什么事?”
白二夫人声色俱厉:
“砚九,白家看得起你,让你和周景结婚,但你看看,你做出了什么混账事?”
砚九满脸茫然:
“嗯?周景又不是我劫的,我能做出什么混账事?”
白二叔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你?你勾引尚家家主,真是不要脸,白家怎么生出你个混账玩意。
这要是古代,你是不是还要去上赶着给尚家家主做妾?”
周边有人跟着吐槽:
“二叔,人家尚京就是玩玩而已,瞧你还当真了。
这要是古代,砚九别说是做妾了,顶多也就是个外室。”
反观砚九,觉得很莫名其妙,倒不是因为白家人如何贬损自己。
而是……这一家子竟然把自己和尚京代入一种暧昧的情色关系之中,这多可笑。
自己和尚京明明就是雇佣关系,清白的不能再清白。
不得不说,白家人的脑洞真大。
改天,他要将这事当成一个笑话讲给他的雇主听,调剂一下雇主的业余生活。
只是,现在容不得砚九想些别的,眼前这些白家人更让人头大。
砚九捏了一下手中的包子,都已经凉了,他有些不耐开口:
“你们把我抓过来,如果只是为了讲我不正经、不检点,那请你们快一点讲,讲完我们好各忙各的。”
屋内,坐在首席的老爷子出声:
“砚九,你虽然不是我们白家正经八百的子弟,但也算流着我们白家的血脉。
现在你做了败坏白家名声的事,你以为仅仅说你几句,这事就能了了?”
砚九终于从柱子上直起身子,他笑着反问老爷子:
“这位白先生,您也说了,我不是你们白家的孩子,那还总为难我做什么。
你看我的名字,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白,实在不牢你们这样日日记挂。”
是啊,砚九的名字还是遇到封阳后,封阳给他起的。
这会,老爷子听闻砚九诘责,他闭上双目,朝两边武侍招了招手,随即冷酷无情的吩咐道:
“把砚九押去悔过亭,关上个3天,让他长长记性。”
老爷子这边话刚落,两个武侍就扣住了砚九的肩膀,压着人往外走去。
与此同时,白行鸢正在和尚京通电话。
女人声音妩媚,但话语却十分直白:
“尚总,你把我弟弟从婚礼上带走,这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我觉得,尚总你应该为你做过的事承担起责任。”
如果是往常,尚京可能会直接挂断白行鸢的电话,并且要找个地方,好好欣赏一下砚九的狼狈样。
然而,此时他却顿住了自己喝茶的手,眉头微拧,声音带着嫌弃:
“砚九他又怎么了?死了?”
白行鸢:“他那小身板,快要死了吧。”
……
白家宅邸深深,刚一进入白家,就能看到一座亭子,那里就是悔过亭。
亭子周边布满了责罚的符箓,雷击、火烧、冰罚……
哪怕是白家那些灵力强劲的弟子,进了这亭子都得掉半条命,更何况砚九。
不过,白家才舍不得把自己的孩子往这个亭子里放,也就砚九了。
说是想让砚九悔过,端正品行,其实也就是看砚九无人依仗,欺负他罢了。
白行鸢倒是听说了这事。
先不提砚九是不是私生子,整个白家,白行鸢和砚九的血缘是实实在在的。
但她远在国外看秀,白行简那块木头又在闭关。
白行鸢没有法子,只得把电话打到尚京那里。
其实,白行鸢对尚京没有抱任何希望。
她想着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她要求求父亲的。
不过父亲,白修诚,其实对她这个唯一的女儿也很冷淡。
……
挂断白行鸢的电话,没有停顿超过3秒钟,尚京就从茶几旁站起身来。
余光不经意瞟到水汽氤氲的茶杯,这才想起来他本来在喝茶。
此时陌生的行为,巨大的突兀感,将尚京又逼回了茶几旁,砚九与他无关。
尚京感受到他现在的行为很不像他。
本想心无旁骛的继续喝茶,可是也就坐了两分钟,尚京就再次从椅子上起身。
拿起车钥匙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