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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

房间内,朴安哲正在怀疑人生。

房间外,正在观察里面的尹炳旭,却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的注意点可跟里面的朴安哲不一样。

从丁信的话语中,他听出来的不是男人那点该死的自尊心。

而是...

舆论、金钱,乃至权力!

真的很有意思...

这样看来,丁信这个黑崽子也许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呢。

片刻后。

等尹炳旭回过神来的时候。

他发现里面的朴安哲依旧还沉浸在自怨自艾中。

尹炳旭顿时面色微沉,目光中透出了一丝不满。

等待几秒后。

他掏出手机,编辑发送了一条短信。

同一时间。

审讯室内的朴安哲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下意识的掏出点开一看。

下一秒。

就见他面色一怔,瞳孔微缩,条件反射般的朝着观测镜外看去...

黑乎乎一片,看了个寂寞!

然后朴安哲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太傻比了。

像是在刻意掩饰自己尴尬一般,他轻轻咳嗽了两声,随后缓缓坐下,又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同时在笔记本电脑上噼里啪啦不断敲击着。

像是在记录着什么...

过了许久。

朴安哲的面色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声音也变得平稳:“丁专务,对于刚才你所述的一切,我们会继续核实,对于接下来的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不要有任何的隐瞒。”

说完后,不等丁信搭话。

便开始直接发问道:“下一个问题,请你回答一下,2007年5月12日晚上,你在哪里?又做了什么?”

“不记得了...”

丁信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

那么久远的事情,他才懒得去回忆呢。

“不记得了?”

朴安哲看着丁信那张满不在乎的脸,意味深长道:“提醒你一下,首尔瑞草区蚕院洞的一家韩式餐馆,当时你在和谁一起吃饭呢?”

“你直接说跟谁不就行了,我的应酬那么多,再加上都是一年多之前的事情了,我怎么可能还记得?”

丁信语气随意的说着。

其实他已经想起来了,那天是崔基哲上门请他帮忙的日子。

也就是结识朱阳,完成《不当交易》剧情任务的那次。

“丁专务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讯问进行到这里,朴安哲也大致熟悉了丁信的脾性,对于他那混不吝的态度也不甚在意。

调侃一句后,便直接点明道:“当时跟你一起聚餐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首尔地方警察厅广域调查组强力暴力组的现组长崔基哲,另外一个,则是我们中央地检特殊搜查部2部的高级检察官朱阳,没错吧?”

来了...

之前的那些可能都是开胃菜...

而从现在开始的这些问题,才应该是自己这次被带来的真正的原因。

丁信心念急转,但是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轻松惬意的模样:“好像是吧,有点记不清了,不过那段时间确实有跟他们两人聚过餐,怎么了?”

就表现的十分坦然!

朴安哲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换了一个问题:“首都日报的金成仁记者,这个人你认识吗?”

已经被灌进了水泥桶,沉进海里了。

“不认识!”

丁信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那海东建设的社长张石久,你总应该认识了吧?”

朴安哲追问道。

也被灌进了水泥桶,随波逐流了。

“不认识!”

丁信依旧果断摇头,随后反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要认识他们?”

朴安哲目光闪烁着,透着一股子莫名的意思,却依旧没有回答,而是一连点出了好几个人名:“宇化重工的朴智泰社长,新企零部件的陈明贯社长,帕森精工的李元英社长...

丁专务,你千万别告诉我,我刚才提到的这些人,你也一个都不认识...”

这几个人都只是被扇了几个大嘴巴子,警告了一番。

却没被灌进水泥桶。

加上之前的金成仁和张石久,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跟朱阳有关!

“有点印象,但是记不太清,这几个应该都是些小角色吧,说实话,没怎么接触过...”

丁信说到一半的时候,像是犯困了一般打了个哈欠,随后带着些许不耐烦道:“朴安哲检察官,你到底想说些什么,直说就是了,我记性属实不太好,这些人我一个都记不住!”

“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此刻的朴安哲,表现得很有耐心,他从身旁的夹包内抽出一叠文件,随后一张一张的摊开在丁信面前...

“金成仁记者,最后一次出现在大众面前,是2007年5月12日晚上7点48分的时候...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是从麻浦警署那边调取的资料,在金成仁失踪的当晚,有一辆陌生黑色轿车曾经在他家门口停留了许久...”

“张石久社长,最后一次出现在大众面前,是2007年5月12日下午4点37分的时候...

当时他正在公司里办公,因为一个电话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江东警署那边的资料显示,在张石久失踪的当天,同样有一辆陌生黑色轿车,与他的行程轨迹相合...”

说到这...

他抬起头来,看着丁信的眼睛,幽幽道:“我们经过对比发现,这两辆黑色轿车是同一个牌照,并且,这辆轿车是挂在加里峰洞的一家娱乐公司名下...

而这家娱乐公司呢,原先是属于加里峰洞毒蛇派的产业...

可自从毒蛇派被覆灭之后,这家娱乐公司几经转手,最终落到了你的手里...

所以,能否请你对此作出解释呢?”

“解释什么?”

丁信笑着摊开手:“你也说了,这家娱乐公司已经是几经转手了,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个车子是什么情况?

再说了,如果你仔细调查过应该清楚,我当初也是被骗了,买下这家娱乐公司的时候,它就只剩下个空壳,他妈的,当初我可是被坑惨了...

一分钱没赚到,还他妈的一次性补缴了好几个月的租金...”

这是当初为了避税用的手段。

通过国情院金科长的人脉,结识了一个经验老道的税务官。

正好那段时间加里峰洞处于一个特殊时期,也为做账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再加上娱乐公司的体量非常小。

所以在律师所和税务官的联合操作下,信义派在加里峰洞所有场子的业绩全部被清零了,甚至就连场子的自身价值都给重新做了覆盖。

简单来说就是...

扭盈为亏!

而且是血亏,赔到姥姥家的那种...

像是车子什么的固定资产,也早就已经做好了转移,化整为零,全部用来抵消那些“无中生有”的债务了...

至于债务人...

谁知道是不是活人呢?

所以...

如果是别的问题,丁信也许还要斟酌一下说辞。

而那些抵债的车子?

丁信就只能表示呵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