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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廉礼站起身:“是,爸爸,我先走了。”

“嗯。”

白瑾年点点头,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回去吧。”

他这个儿子一向听话知礼,虽然在他看来过于平庸,但平庸有平庸的好处,最大的好处就是省心。

白廉礼欠了欠身:“您早点休息。”

眼见父亲没有其他话,他才开始挪脚,直到手刚触到门把手,又听到父亲的声音:“思言是白家的媳妇,柳家的事就不要过多插手了,今年白家添了几个孙子,让她好好操持,别让白家丢了面子。”

白廉礼顿了顿,恭敬说道:“是的,父亲。”

门一关上,白廉礼脸上的恭敬尽数散去,只剩一脸平静。

走廊里,一片寂静,一个人也没有,佣人已经把壁灯全关掉了,只剩两盏地灯孤零零的,连光也变得孤独。

拐了两个弯,连夜灯也不见了,夜里黑乎乎一团,白廉礼顿了顿,似乎到处能看见自己的影子。

也是黑乎乎一团。

他没喊人开灯,一步一步从黑暗中走到大厅。

这条路他几十年走了无数遍,每次都觉得暗淡无光,但无论如何,他闭着眼都能走出来。

他慢慢踱着,像小时候一样数着脚步。

数数到一百,大厅就到了,他脸上露出遗憾。

看来世间没什么不不能改变的,连原来的两百步都已经变成了一百,但有什么可害怕的呢,也许再过了几十年,等他步履蹒跚的时候,一百可能还是会变成两百的。

大厅灯火通明,没人说话,也寂静地可怕。

白廉礼定睛扫了一圈,最后眼光落到正中的沙发,眼神瞬间柔和起来。

长长的田沁色沙发上,只坐着柳思言一人,她头低着,白廉礼看不清她任何神色。

没见他的母亲。

应该是去休息了。

他瞥了眼角落的大坐钟一眼,长短指针肆意指着,摆锤微微晃动,已经是凌晨1点了。

沙发上的柳思言忽然抬起头,等看清是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堆起笑。

白廉礼也笑起来,抢先问道:“回家。”

柳思言没说话直接点头,随手拿起身边的手提包,默默站起来。

两人挽着手,一路无话。

直到洗漱完躺在床上,柳思言探身去关床头灯。

白廉礼幽幽道:“你后悔嫁到白家吗?”

柳思言手顿了顿:“没有。”

‘啪’一响,黑色袭来,这天夜里,谁也没再说话。

白家老宅一向很早就醒了,宅子大佣人多,忙忙碌碌的身影训练有素,却安静地没有冒昧弄出什么响动,寂静地很,这个冬天很冷,嘴巴哈的气迅速在嘴边变换成白雾。

林白还在睡,手机却响了。

迷迷蒙蒙睁开眼,花了两秒钟,才发觉自己醒了。

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配上林聿可‘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的铃声,手机一闪一手机铃声是林白生日那天林聿可录的,林白以前喜欢得不得了,现在却觉得聒噪,莫名还有一丝烦躁。

电话铃响起第二回,林白才探起身,结果手还没够到,人直接被扯回被窝。

白衔山直接把‘莫宁’吻印在林白额头,“我来接。”

林白头枕在充满熟悉木质香味里的时候,床边一松,白衔山已经起床出了卧室。到嘴的话溜到嘴边,没说出直接又咽了回去。

“算了。”

林白嘴角勾了勾,默默闭上眼睛。

一大早挨骂的事,还是留给他吧。

白衔山走到卧室外面的小客厅,在落地窗前站定,才垂首看向手中手机的来电显示。

马月枚不喜欢用社交软件,每次联系林白都打电话。

白衔山在第二轮电话轰炸即将挂断的最后一秒才接起。

“妈,您早。”

早起的嗓音裹住一夜慵懒,鼻腔很浓,惯到对面马月枚耳朵里的时候,马月枚愣了愣。

她顿了顿:“怎么是你,林白呢。”

白衔山挑了挑眉,果然,是来骂人的。

马月枚有个习惯,生林白气的时候,总是连名带姓叫自己的女儿。

“妈妈,她还没醒,有什么事,您和我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马月枚顿了顿。

“昨晚白家老宅的客人,最后到底怎样了。”

和自己的女儿相比,她这个女婿贼精,既然他开口了,问他更好,最起码,他的消息她不用做任何筛选就是最准确答案了。

白衔山随手把桌面的烟盒拿起来,随后抽出一根叼在嘴角。

“妈妈,您应该是知道答案的。”

白衔山坐下,眼睛垂向落地窗外的风景。

外面风好像小了很多,树的枝桠都安静下来,只是微微摆动,他收回眼神,安静听电话那头马月枚的回复。

“我对那些人的意思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爷爷是什么态度。”

白衔山嘴角勾了勾:“我爷爷的态度?如果是您,您会怎么选。”

马月枚:“……”

“外公的案子爷爷的态度不会变,我也不会让白家变,但是……您知道的,这件事给林白的振动很大……现在不是爷爷怎么看,而是您是不是能想办法,改变你女儿林白的想法。”

马月枚:“什么意思?”

白衔山语气丝毫没有变化,温缓道:“那些人的意思,可以保住外公的名声,除此之外……算了。”

马月枚一惊:“什么叫算了!那些活生生的血肉变成白骨,就这么算了?那死去的魂灵,难道就这么不值一提!”

白衔山看着窗外寥寥无几的鸟雀:“妈妈,滨城要换届了。”

马月枚直接不说话了。

“妈妈,这件事原本就不简单,外公的案子能被摆上台面,您知道已经是他们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嘟 ’

对面直接传来忙音。

白衔山垂下拿着手机的手,另一手揣在兜里,目视前方,刚好对着窗外一簇开得正艳的花,他默默看着并没有什么另外的神色。

如云似火般的花朵簇拥着开在一起,似乎迎着的不是寒风,而是不知名的乐园,朵朵摇头摆尾,似乎在庆贺什么,在冬日的晨光中,夺目耀眼。

‘笃笃笃’

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白衔山蹙蹙眉,这里的人知道他的脾气,从来不敢随便敲他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