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楠伸手点了接听键。
“舅舅，明天的时间留给我。”
白衔山要来海城？
不仅柳思楠，柳霁安也愣住。
他惊讶很大，凝神想着，却想不通白衔山来海城的目的。
今早他和白衔山分开的时候，他这个表弟可是半分要来海城的想法都没透。
要说这些年最了解他白衔山的，不是他爸妈，不是秘书长钱薇薇，也许也不是林白，而是他，白衔山的表哥柳霁安。
他们可以说默契斐然，但此刻他也摸不透白衔山此刻的想法。
柳霁安正想着，他爸柳思楠已经开始讲话，柳霁安只能停下想法听着。
柳思楠说：“离过年总共没几天了，为什么现在来，等大年初二再陪你妈妈回家不行吗，临近年底家里和公司都是事多，你来了我也没空招呼你。”
白衔山说：“孩子们想来看看老太太和你这个舅公，正巧我到海城出差，就顺便带过来了。”
柳思楠原本还想拒绝，听到这，心动了。
林白给他生的这三胞胎十分招人稀罕，那天他只是见了一次，心就软到不行，老太太更是喜欢得不得了。不仅他想，如果让老太太知道他把人拒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生气。
想到这，柳思楠妥协：“好吧，但说好了，不谈公事。”
……
等到柳思楠终于和白衔山挂了电话，一旁的柳霁安早已按捺不住。
“爸，你不是答应了白爷爷不再插手林家和那个案子，现在又答应之旸过来，是又要答应他？”柳霁安有些搞不懂父亲的想法，眼睛眯了眯：“两边打太极，如果他们知道，有您好受。”
白家虽然平常勾心斗角，但有一致的敌人，按他们锱铢必较的性格，他爸肯定没好果子吃。
柳思楠瞥了柳霁安一眼，淡淡道：“我不是说了，不谈公事。”
柳霁安呵呵了。
如果真把白衔山放进门，那谈公事就不是他爸说得算了。
但柳霁安也是心里想，嘴上没有说出来。
到底能不能谈不谈公事，明天，就知道啦。
——
白衔山挂掉电话，笑着转头看林白。
白衔山上午并没有把了林白问的问题答出来，林白脸冷淡地就像要和白衔山绝交。
白衔山也怕惹林白真的生气，所以一直找话题和林白聊。
林白哪还能没看出，白衔山不想回答她关于他妹妹和唐初关系的问题。
白衔山讨好道：“你先不要判我死刑，先看看明天怎么样。”
林白只觉可笑，白子晴和唐初的关系她并不是非知不可，但白衔山一早上左右而言他，此刻又把柳家拖出来，分明就是心虚了。
“我觉得不怎么样。”林白心下里有火，但又不想现在发出来，于是撒开手要走，边走边说：“绕一大圈不说，是想瞒着我吧，那不说就不说，你不累我都累，干脆我也不问了，但孩子你别想框着带到海城，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要回家，反正从今天开始，我们林家和你们白家也是要划清界限的。”
白衔山脸色微变：“什么意思。”
林白冷笑：“我不是瞎子，自从昨天晚上那人来了白家，你爷爷大概已经想和我林家划清界限了，与其等着让人赶走，我还不如自己懂事点自己走，这样面子还好点。”
她说着，并没有看白衔山。
白衔山脸上的笑已经没了，严峻的脸上下颌分明，抿成棱角分明的引线。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下一刻，就要发火了。
偏偏林白没看见，只是自顾自说道：“你放心，我也不怨你，更不怨白家，人人心中有杆秤，秤砣不在我这边，我谁也不会怨。”
白衔山冷眼看向林白，目光全部落在林白脸上，只觉得此刻艳丽无比的她就像一颗他永远也捂不热的石头。
“林白，你是不是从来没把我放在心上。”
白衔山的声音很沉，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可笑，甚至……可怜。
他为了她，不惜和任何人翻脸，就差把心掏出来给她，她现在还说这种话，分明就是对他不放任何希望。
爱上这样一个女人，白衔山觉得自己十分委屈。
两人稍微有些分歧，她第一反应居然都是把他往外推。
林白回头看到这样的白衔山，目光闪了闪：“我只是说出现在我们的处境，我们如果注定要因为这件事撕破脸，我宁愿现在直接把话挑明，以免后面你后悔。”
“林白，是你想反悔吧。”白衔山喉间滚了滚，“你是不是……”
是不是——变心！
但这两个字却在口中怎么也没办法说出来。
林白唇角动了动：“是不是什么，是你开始想和我吵架的。”
白衔山心被堵住，不上不下。
“我……想吵架？”白衔山忽然被气笑。
林白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说，难道不是吗？
白衔山舌尖抵住上颚，努力平下心气：“我只是想好好谈谈。”
“不，你就是想找我吵架。”林白十分笃定：“但既然你说要谈，那想谈什么，统共我们也没在一起多久，感情的事也没什么要谈了，你只说你对那个案子吧，是不是也和你爷爷一样，想直接不管了。”
白衔山静静看着林白说话。
林白没听到回答顿了顿，继续道：“白家不想卷进那个案子，我十分理解，但我以前就说过，如果我们要分开，孩子是我的……”
白衔山胸口涌起一股气，看着眼前的似乎随时离开自己的女人，再也忍不住了：“林白，我白衔山是什么人，你第一天就应该知道，我的东西，你觉得你能拿走？”
林白一愣，是啊，回来后他对她千依百顺，她都差点忘了他冷面罗刹的诨名。
只是……
林白眼眶微热：“你，这是对我发火？我在和你讨论，你这么大声凶什么！”
白衔山略慌。
女人，果然是最难解的题。
明明刚刚是她先说难听的话，他才稍微大声点，她先委屈了。
白衔山手指动了动：“你先冷静一下。”
说完，撇开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