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涂山冉冉这边开始后不多时,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莫千娇这边也准备就绪了。
不过有了空间镜后,这点子距离她完全不带怕的,直接传动去了提前踩点好的休息室,而后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四强对手不是四大宗和书院的弟子,而是一个名为“煌岳王朝”的中型势力的皇室子弟——储修谨。
这也是个和凡人合并的修仙势力,与书院不同,是个标准的封建王朝,男尊女卑、阶级分明,且皇室和贵族皆是修士,而其中凡人,四成是平民,六成是奴隶。
国内大部分生产、贸易活动由平民和低阶修士完成,所有支柱产业掌握于贵族和皇室手里,奴隶地位最低,命不由自,服务于所有非奴隶(有主另算)。
和妖庭类似,煌岳皇帝不一定是最强修士,但ta背后的家族绝对是国内综合实力最强的修真世家,而其太上老祖至少也是合体期的修士。
总而言之,简单将储修谨理解为世家子弟即可。
储修谨,金丹大圆满,煌岳皇帝第二子,今年五十有六,身高一米八往上,身形高挑,面容白净、俊秀,不留一丝胡须,粲然一笑,宛如纯情小狼狗。
然而,谁能想到这么个家伙,其实已经是个曾祖辈的人了,他最大的孙女已孕有一子,今年也有三岁了。
莫千娇不懂这点,但同样对他的笑容无感,没别的特殊原因,仅仅是这家伙的眼神实在欠打,那不自觉中透露出的高高在上和轻蔑实在令她不适。
于是,她没什么心思周旋,直接发射一击最强的精神冲击,轻易击碎了他佩戴的精神防护法器。
而后就没多余悬念了,他根本找不到莫千娇的身影,自然也攻击不到她,只胡乱对着空气输出。
原本莫千娇是打算等他自己发疯够了,再送他下去,可在某一瞬间,她忽地猛一心悸,不妙预感顿生,直觉告诉她是涂山冉冉出事了,至于是什么她不清楚。
可系统不在,她的神识又透不出擂台防护罩……
于是乎,为防不测,她再次加大了精神冲击。
储修谨被定懵在原地,神色迷离、茫然,而后又被一发强力的剑刃龙卷击飞出去。
紧接着,浑身一阵酥麻,剑柄脱手而出,不知被打飞到了何处,还未等他吐出口气,脸上又传来猛烈冲击,而后“嘭”一声,他砸出了擂台。
裁判宣布结束的刹那,莫千娇便飞入了观众群里,三两步跑进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而后,传送。
传到隐秘处时,正好看到了擂台上往一旁跌倒、身形迅速缩小成小四尾狐的涂山冉冉,她的身体比脑子更快,咻一下弹射而出,在落地前接住了她。
后一步到的涂山璇&瑶分落两旁,想搭把手又不知碰哪。
莫千娇留下一句“先回去吧”便飞身而起,径直往妖庭区而去。
而另一边的鹤归云也在后面下来的李子英等人的搀扶下,飞回了书院区——元婴初期场至此落幕。
那边,莫千娇虽是往妖庭区去的,却未落到对应区域,而是在一处无人地儿,消失了。
赶过来的璇&瑶俩姐妹:??!(0口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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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春峰,后山药堂。
此处清净,药香浓郁,一箩筐一箩筐的药材整齐码放,用聚灵阵和恒温阵守着,防止腐烂发臭。
堂内人员稀少,来回走动不过四五人,形色匆匆,脚步却轻盈,清点完所需药材后便快步离去,不曾发出一丝杂音。
北墙桌台前有一老者,低眉垂目,伏案提笔,不知写画着什么。
某一刻,药堂前一棵参天大树下,空间微不可察地晃动一息,接着一道纤瘦白影现出,怀中抱着血淋淋的小四尾狐。
甫一入堂门,莫千娇便一眼注意到了老者,轻声快步上前,道明来意。
老者抬眸,觑了眼小四尾狐,递出一张表,让她填写后,只答一句“稍等片刻”,接着唤来一名弟子,示意莫千娇随她去。
莫千娇恭敬答谢,转身跟上那位师姐的步伐。
穿过一个回廊,再拐过两个弯,她们来到一处厢房,那位师姐示意莫千娇先将小四尾狐放至榻上,而后施了个除尘术,又做了番检查,并清理完伤口处的绒毛后,起身快步出房。
不到片刻功夫,那位师姐又回来了,转入后边用布帘遮住的隔间,没一会儿里边便飘出淡淡药香和飘渺水汽。
“进来罢。”
闻言,莫千娇轻柔抱起狐崽,撩开帘子入内,里面只有一滩2.5mx3m的、冒着热气的淡绿色四方浅池,外边一圈是半米宽的、水只没过她脚踝的平台,中心深些,一个成年人仰躺着泡下去正正好没过脖子。
除布帘外,剩余三面墙上皆镶有暖白色的灵能灯,照得整个空间亮堂堂的,能清晰的看见池底凿刻的阵纹。
在师姐的指示下,她小心放好狐崽,搞定后,前者又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昏迷的涂山冉冉对外界感知微弱,恍惚间,好似枕在了什么柔软的事物上,一阵清风拂过后,便是涔入肌肤的暖流和酥麻痒意。
但她不能挠,也没力气挠,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半个时辰后便只剩下粉嫩的痕迹。
期间,莫千娇跑了五次腿,又是换药又是换水的,还要清理从伤口处流出的污血,免得脏了药液,影响疗效。
看着呼吸均匀、唇角还微微翘起好似做了美梦的涂山冉冉,她跪坐下来,细细查看对方身上的白毛,发现有几处明显短了一截——战斗时被削的。
她想了想,见对方毫无苏醒的预兆,再轻柔拨开一处较深伤口处的绒毛,发现已好得差不多后,起身,原地消失。
下一秒,看似睡得香甜的狐崽紫金眸微张,转动脑袋朝向她消失的方向,鼻尖耸动、嗅闻,神识探过去——没有丝毫快速移动的痕迹,就是凭空消失的。
空间移动?潼雪谪……
原来如此。想明白了什么的涂山冉冉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姿势,再次闭上眼,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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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峰,主峰殿,魔气池。
风格嘛,差不多,妙春峰那边是“温馨美好”,这边也是“瘟腥霉好”。( ̄??)
也是一个单独的房间,正中是一座不大的浴池,成年人盘腿坐下正好在胸口上下。
池内满是黑水,泛着稍显粘稠的灰黑雾气,池边是栽种着几盆肥大、长满尖刺的触手藤,以及数株红艳得仿佛能滴出血来的朱翩花,角落里还堆着高高垒起的苍白骸骨,不过都是妖兽或灵兽的,看着更像是屠宰场。
墙壁上也有灯,但是暗淡的惨白冷光,照在地上无端引人发毛。
断了一臂、赤条条一身的祝秧静静盘坐在池中央,黑水正好淹没至她的胸口上方,升腾的雾气环于周身,随着她的呼吸渗入体表、口鼻,而断口处也随之缓慢生长,只是速度过慢,肉眼无从分辨。
宁息静气,她已然恢复神智,对于自己突然发狂一事也能冷静思考了:
昨天师傅从凌剑峰回来后,便禁足了所有弟子,让他们自己呆在洞府里好好修炼,近期也不要上论坛去瞎打听,免得怒急攻心惹出多余事端。
未防他们偷跑出去浪,他又给每魔都安排了对应任务,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不让他们闲下来想东想西。
这点祝秧倒是理解,无论对方目的为何,魔域峰这次必定是躲不掉了,既如此,先老实表个态【蹲坐乖巧.jpg】,再水给搅得更浑之前先上岸总没错。
此外,还有一件事,那个太元宗皓月长老新收的小弟子,秦凡……
他出现的时机也太巧了,又刚好有吸收魔气的法器。
可,她与秦凡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于她?
就算有,他又是从哪拿来的原初魔气?不可能是皓月长老给的吧?
那可是个将魔修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老牌仙修,怎么可能会和魔修混一块去?
若不是她,那便是太元宗的其他高层。
宗主秦轶?传言其与皓月长老不睦,他们旗下的人马也互看不顺眼。
前些日子,莫师妹伤他徒弟,书院又借此扣押秦元洲,他因此怀恨在心,进而拿死对头的徒弟当枪使也不是没可能。
可,这又有一个问题,一个筑基期小弟子,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原初魔气放她身上的,祝秧自觉自己的警惕心还不至于那般差。
且不说隐匿功夫,取出魔气时他能保证自个不被魔气侵蚀便已是不易,更何谈偷摸丢给她。
emmm……或许,真的是巧合?
如果不是他,那秦轶便是最大嫌疑人了。身为宗主,他调动的人力物力更大、更广,找些精通藏匿的高阶修士即可。
至于他是如何得到的原初魔气?难不成他还能和北域魔界勾结不成?
若是如此,那皓月长老……为北域鞠躬尽瘁这么多年,却被自家人背刺,何其可悲。
……
“咔。”
就在祝秧颅内思绪纷飞之际,身后的门吱呀一下开了,她会在这种时候过来的,不用神识看也知道是谁。
“师姐……”
微池容小心翼翼迈入门内,轻推门合上,上前几步,望着祝秧的后脑,轻声唤道。
“嗯。”祝秧也轻柔回应,眼睛仍是闭着,呼吸清浅,辨不出喜怒。
不过,她本来也没什么情绪,断臂口已经麻木,如今又在缓慢愈合,不痛不痒,外界的纷纷扰扰又有师傅处理,除了疑惑以上那些问题外,她还真就挺平静的。
可惜有时候人就是会多想的生物,他人明明这方面的想法,ta总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听到这声不咸不淡、若无其事的应答,微池容心里更不是滋味,愧疚感愈深。
尽管没人同她说过祝秧那天发狂的真相,可想也知道对方肯定是被人暗算了。
而最有可能的作案时间,必然就是与她一同出入凌峰城的那段日子——魔域峰有护峰法阵,院长亲自绘制,渡劫之下不可破。
渡劫大能跑魔域峰来,就为了陷害个元婴期的小魔族,这种事编成话本都没人信,现实里又怎么可能发生。
加上祝秧刚出关不久,正值大比期间,她除了和自己在一起外,就没去过别的地方……
如此想着,微池容愈发难受,只恨自个儿修为不足,还未辟谷,否则师姐也无需照顾她,也就不会着小人算计。
身后久久没听得见小师妹的声音,对方呼吸还越来越重了,祝秧有些疑惑,开口唤道:“师妹?”
“……”
“微师妹?”
“……”
“微池容。”
陷入自我怀疑+抑郁的微池容被最后那声唤醒,下意识抬头,应答:“是!”
祝秧眉头舒展:“你在想什么?方才叫你这么多次也不应。”
“没……没什么。”微池容含糊道。
祝秧挑眉,眼睛仍旧闭着,好奇探出神识查看师妹的表情:“真的?”
“嗯,真的没什么。”微池容展颜笑道,面上已不见方才的懊恼和纠结。
“……”祝秧可不信,但见她确实不欲多说,便也作罢,只道,“若有事,可以和我说,莫要自己多想。”她不一定能给出啥有用建议,但可以做个安静的倾听者。
闻言,微池容心中一动,盯着她的背影,瞧见那断臂后,眼眶又是一热。
这一幕被祝秧尽收眼底,再次(?-?),顺着她的视线扫过,一瞬恍悟:“无事,过些日子便长全了。”
说着她动了动新长出的部分,本意是想展示下治疗结果,谁知刚一抬起,微池容的泪水就大滴大滴滚下来了。
祝秧:?(*゜ー゜*)
“怎……”
话未出口,后背便贴上了一具柔软至极的温热躯体。
祝秧:?!!
微池容收了泪,脱得只剩肚兜,扑入魔气池里,伸出双手环住祝秧的脖子,整张脸埋入她的脖颈,肌肤相接处传来些麻痒,激得后者起了一身的鸡皮。
“师妹?”祝秧睁开眼,侧头只瞧见其柔顺的发丝,以及通红的耳朵。
微池容没有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闷闷道:“光吸收魔气太慢了……让我来帮师姐吧。”
祝秧:!!!o(⊙口⊙)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