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钱家的大门敞开,屋内摆放的花圈随处可见,上面写满了哀悼词,如泣如诉,充满哀伤。
醉蝶见天色已晚,许久都没人来吊唁,便准备关上门。
“江软软给我们出来!”
暴躁的嘶吼随着乌压压的民众涌进别墅。
“诶你们怎么能进来呢...”醉蝶神情慌乱,可她不敢推搡赶人。
不是怕民众动粗,而是他们太脏了,衣服黑的发亮,散发着浓重的异味。
她生怕自己会感染上什么病菌,躲得远远的小声嘀咕。
“再不走我们就报警了...”
“报什么警!”为首的男人猛拍桌子:“我们是来讨公道的,一没砸东西,二没动粗,你报哪门子的警!”
醉蝶噤了声,小跑几步躲到钱一鸣身后,怯怯的盯着那群凶神恶煞的刁民。
一袭麻衣的钱一鸣木讷转过头:“讨什么公道?”
为首的中年男人扫视一圈,发现屋里就一个小孩外加俩女佣,勇气与怒火节节攀升。
“收容所说关就关!为什么不让我们早做准备!现在老人小孩全都睡大街,这笔账怎么算!一人两万块,否则我们就不走了!”
钱一鸣沉下脸,冷眼望着满满一屋子的贱民。
他嗅到强烈口臭与脚臭,是底层蟑螂的专属气味。
一想到父亲每日忍着恶心跟这些人打交道,内心陡然升起一系列复杂的情绪。
他心疼父亲,憎恶不知廉耻的下等人,还气自己没出息…渐渐的,所有的情绪都揉成了一团,一个黑暗的想法愈演愈烈。
钱一鸣眸中闪烁着阴冷的寒光,从未出现过的戾气充斥着全身。
都是他们气死了父亲,害的他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钱一鸣此刻冷静的不像自己,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杀,全部杀掉。”
中年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带着年幼的女孩拔腿就跑,很快他们被突然出现的杀手堵了回来。
能力者们手起刀落,鲜血四溅,哀嚎与惨叫此起彼伏。
整个别墅陷入混乱,面色煞白的难民到处躲藏,楼上楼下四处逃命。
“我错了少爷,我不要钱了,您放过我们吧…”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男人护着8岁女儿跪在地上,不断祈求。
钱勇看不起人,给饭的时候嫌他们脏,臭,他们只是反击回去,多要了点饭,占点小便宜,没想到竟会招来杀身之祸。
男人涕泪纵横:“少爷,收容所说关就关,我们还没找到活,大人们能饿着,可孩子们要吃饭的呀,有个人告诉我们来找您,您一定会给,我们这才来…”
噗哧——
一把匕首轻轻松松的捅入男人的脖颈,柔软的不堪一击。
小彩抽出刀,红刃故意在彩蝶面前晃了一下,吓得醉蝶瘫软倒地。
钱一鸣怔怔盯着男人深色脖颈,粗糙的皮肉破了个口子,源源不断的血从里面涌出来。
就像一个物件摔出了一道裂纹,流出点液体。
他看的入神,杀人似乎没那么难,也没那么可怕,无非就是刺进去,拔出来,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抹除了心头所有愤怒。
钱一鸣突然想尝试一下,他想亲手为父报仇。
小彩看到摊平的手掌,把匕首放在钱一鸣的掌心。
濒死的男人猛地站起身扑到钱一鸣:“快跑!”
女童打了个哆嗦,尖叫着跑上楼梯。
脖颈的血“啪啪啪”的砸在钱一鸣的脸上,他抬手抹了抹,放到鼻下。
臭的,连血都是臭的。
怪不得父亲不喜欢这些阴沟里的老鼠,臭的令人反胃。
他用力推开身上的尸体跑进房间,仔仔细细清洗脸上的血污。
脏,脏!就像一条条红色的蛆虫顺着皮肤蠕动,恶心至极。
钱一鸣五官扭曲,手指使劲搓着,挠着,脸上火辣辣的疼,却怎么都洗不干净。
他喘着粗气咆哮出声,红着眼盯着镜子里的人。
狼狈,懦弱,胆小,怂包…
钱一鸣一拳打碎镜子,拿起锋利尖锐的碎片大步走出浴室。
哐当。
钱一鸣停住脚步,顺着声音看去。
悬在墙上的弓箭掉了,那是江软软的东西。
钱一鸣被不知名的吸引牵动着捡起来,沉甸甸的,分量很重。
放在以前他是拿不动的,可现在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觉得自己此刻能做到任何事。
就算去杀了宋知杰都可以。
钱一鸣从一旁的箭筒中取出羽翎箭,心想这样就不会沾到臭血,不会弄脏自己…
他露出似有似无的笑,拉开房门,架好箭身,卯足了劲挽起大弓。
嗖——
钱勇的灵体看着这一幕,安心的渐渐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