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裘听到沈三和赵裕龙的话,又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我和小腾,十分不自然的坐在了对面。
赵裕龙宛若聊家常的亲戚,十分热情的对老裘说道:“听说你喜欢喝茶,我特意带了珍藏多年的普洱,尝一尝,看看跟你平时喝的那些,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赵总,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品茶的,咱们既然见面了,还是聊聊正事吧。”
老裘依然摆着臭脸,跟之前面对风哥的时候差不多:“你也知道,沈三是我的干儿子,我年纪大了,手里的产业也有些摆弄不动了,想要让沈三替我去管理生意。”
我听到老裘的话,心中满是疑惑。
我没想到,裘国臣跟沈三还有这层关系。
现在看来,他能够帮沈三引风哥我们出来,倒是容易理解了,只是不知道,沈三是什么时候认下这个干爹的。
赵裕龙听到老裘的回应,笑着点燃了一支烟:“老裘啊,你应该清楚,沈三是我的得力干将,你带走他,相当于拆了我的半条臂膀啊!”
老裘不假思索的开口道:“当然,你跟沈三之间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我知道他欠了你很大一笔钱!你说个数,这笔钱我替他还了!”
“我知道你孤身一人,钱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但你觉得,你再有钱,还能比得过我吗?”
赵裕龙兴致缺缺的说道:“这件事,也不是不能解决,何况沈三替我服务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我知道你手里有太岁山金矿百分之五的份额,把股份转让给我,我还沈三自由!”
“赵总,我们之前的条件,可不是这么提的!”
老裘听到赵裕龙的话,条件反射般的回应道:“我跟沈三说过,这件事情可以花钱,但是跟太岁山股份有关的事情,一切免谈!”
“干爹,这事我之前也不知情!”
沈三看向了赵裕龙:“赵总,咱们之前分明说过,我只要还钱,你就还我自由的!”
“我跟你谈的是你我之间的事情,现在聊的是我跟老裘之间的交易,两者并不产生冲突。”
赵裕龙面色平静的看着老裘:“只要你能同意我的条件,这件事就有商量的余地。”
“呵呵。”
我听到这话,在一边露出了一个笑容,看着老裘说道:“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沈三是赵裕龙最忠心的狗腿子!什么欠钱的说法,全都是鬼话!他们这就是给你下了个套,等着你往里面钻呢!”
大广见我胡说八道,顿时瞪着眼睛骂道:“小子,你他妈给我闭嘴!”
“无妨,让他说。”
赵裕龙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然后又看向了老裘:“我相信这种事,就算他们不说出来,你心里也会产生怀疑的,你怎么想我无所谓!你跟沈三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感兴趣!但这事你如果想聊,就只能按照我的规矩去走!”
“赵总,你这么做,可就把我装进去了!”
沈三烦躁的说完这句话,随后又看向了老裘:“干爹!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我知道你因为亲生儿子的死,对于两个公司的事情始终很抵触,咱们走,这件事不聊了!”
正如赵裕龙说的那样,这句话不用我说出来,老裘心中也是充满怀疑的。
他见沈三扶住了自己的胳膊,并没有拒绝,而是真的站起身来,想要离开。
我在旁边看见这一幕,心里都快乐开花了。
今天赵裕龙和沈三唱的这一出双簧,分明就是想要设套让老裘上钩。
虽然不了解内情,但我也能猜到一个大概,肯定是沈三通过某种手段,认了老裘当干爹,然后还发誓要给他养老送终什么的。
老裘本就是孤身一人,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孤老头子,面对一个凭空冒出来,无比孝顺的干儿子,动了心也在所难免。
然后,沈三又找借口,说自己欠了赵裕龙一大笔钱,这笔钱还不上,就得一直给赵裕龙卖命。
只要老裘心一软,这骗局也就成了。
这个骗局,连我这个刚接触的人都能够一眼看穿,像是老裘这种活了几十年的人精,怎么可能轻易上当呢?
眼见老裘并没有咬钩,而是准备离开,我满脸的幸灾乐祸,想要看他们如何收场。
结果跟我预料的一样,老裘既然来了,自然不可能轻易走掉。
在他起身的同时,数名小青年纷纷从两侧的走廊冲出来,挡在了众人身前。
沈三看见那些人的动作,脸色一沉,怒骂道:“你们他妈的要干什么!把路给我让开!要造反吗?”
前方一个青年面对沈三的喝骂,面无表情的回应道:“三哥,我们是你的人,但吃的更是赵总的饭!你别让我们太为难!”
沈三听到这句回应,转身看向了赵裕龙:“赵总,我约老爷子过来之前,咱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想要太岁山的股份,手段有很多!但你没必要这样!”
“我说了,这是我跟老裘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赵裕龙从沙发上起身,看着老裘的背影说道:“老裘,别紧张,你先坐!既然是生意,咱们总得慢慢谈嘛!”
“赵总,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但你这个鸿门宴,吓不到我。”
老裘转身,跟赵裕龙对视着:“我孤家寡人,烂命一条!如果真怕别人威胁,手里的股份早就出去了!这事,你给我多少钱都谈不成!”
“哈哈,放心吧,我不要你的股份……至少现在不要。”
赵裕龙顿了一下:“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觉得自己儿子的死,跟四海和天裕都有关系,手里的股份给谁都是助纣为虐!所以我不逼你,这样对沈三不公平,更会让他难做!既然是生意嘛,总是能够谈判的,所以我需要你再等等。”
老裘皱眉问道:“等什么?”
“等太岁山这盘大棋尘埃落定!等棋盘上只剩下我一个玩家。”
赵裕龙面色平静的回应道:“届时你的股份失去了应有的重要性,你把它卖给我,也算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