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哥冷冰冰的态度，让我感觉到心头一颤。
我认识川哥这么久，虽然也见过他态度坚决的时候，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眼中闪过杀气。
作为年纪轻轻，便能掌管四海集团，成为这个城市地下皇帝的人，川哥还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迸发出这种气势。
风哥似乎也在川哥的态度当中察觉到了不妙，连忙开口解释道：“川哥，关于小九今天被姜少君带着走这件事，我作为他的大哥，应该是有发言权的，这件事，我也想跟你解释一下。”
川哥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看向了风哥：“好啊，你说。”
“小九跟赵裕龙的确有接触，但这并非是他的本意，而是我要求的。”
风哥对川哥说道：“之前小九被抓走的那一次，我才得知贝勒在赵裕龙身边安插了眼线！这件事带给了我一些启发，既然要对付他，必须要做到知己知彼！而赵裕龙看中了小九的地位，也觉得他年少可欺，想要发展他作为内线！
于是我便顺着赵裕龙的意思，让小九答应了赵裕龙的条件，作为他的内鬼！而且契机还是我找的，当时二力被赵裕龙抓了，我让小九主动去见赵裕龙，打算让他换回二力，并且……”
“赵乘风！”
川哥没等风哥把话说完，便抓起桌上的茶杯，猛地向风哥砸了过去。
“嘭！”
茶杯砸在风哥的胸口上，然后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我看见川哥愤怒的模样，呼吸急促，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么愤怒。
风哥被川哥砸了一下，也站在原地，变得沉默下去。
“你们都他妈的拿我当傻子是吗？”
川哥从椅子上起身，愤怒的向我们走了过来，一脚踹在了风哥的肚子上：“集团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他妈的还在这里欺上瞒下！为了保护你弟弟，你连集团的利益都他妈的不顾了吗？还是你觉得，这种拙劣的谎言能够蒙混过关？”
川哥说着话，对着风哥的殴打更狠，皮鞋落在风哥身上，不断传出闷响，而风哥则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我看到风哥的皮肤被地上的瓷片划伤，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拉住了川哥的手臂：“川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跟风哥没有任何关系！你说得对，风哥在撒谎，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我，这件事本身跟他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啪！”
川哥猛然回首，一巴掌抽在了我脸上：“这屋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吗？”
我被川哥抽了一巴掌，依然迈步挡在了风哥面前：“我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但这件事本身就是因我而起，要杀要剐你随便！我犯了错，可以把这条命赔给集团，可你没必要为了我，让整个集团内部离心离德，产生内讧！”
“内讧？”
川哥瞪着眼睛，跟我对视了三秒钟，忽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啊！真好啊！赵乘风，你他妈看看，如今集团内部上下一心，你们之间处得情同手足，唯独所有人都将我排除在外，是吗？”
“川哥，我带小九过来，不是这个意思。”
风哥起身，略有些跛脚的走到了川哥面前：“小九是有错，但他罪不至死，我既然是他大哥，总得保护他！他们不仅是我弟弟，也是集团的未来！”
“未来？”
川哥听到这个词，忽然有些迷茫起来，转身走向办公桌，然后又回头看向了风哥：“我失望的不是小九的欺瞒，而是你的谎言！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风哥低下了头：“谎言也分善意与恶意！我想保护小九，并不代表我要出卖集团！我自己的弟弟我了解，我不觉得小九会是背信弃义之徒！”
川哥看着我们，语气平静的说道：“事情的始末，我已经清楚了，就在你抢人的同时，二力给我打了电话，他把一切都对我坦白了。”
我听到川哥的话，不由得精神一震。
没想到，二力竟然为了保护我，选择了主动将这件事给说了出来。
川哥将视线看向了我：“你凭什么觉得，我是要放弃二力？又为什么觉得，我们兄弟朝夕相处那么多年，连你都在意他，而我却他妈的不在意？”
“我从未那么想过。”
我看着川哥，摇了摇头：“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我跟二力的私交！当时李丁丁已经死了，我不想在看着身边其他跟我亲近的人也就此死掉，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集团，只是为了自己，我想要保护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川哥目光锋锐的看着我：“然后呢？你就可以擅自做主，去跟集团最大的敌人进行交易？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
“我是跟赵裕龙达成了交易，但是我没有出卖集团利益。”
我避开了川哥的目光：“我只是想让二力活下来，我比任何人都想杀了赵裕龙，而二力也有一样的想法！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
“你跟赵裕龙交易的筹码是什么？”
川哥说完这句话，没等我回应，便又补充了一句：“我想听实话！”
“没有筹码！站在我的位置上，也接触不到什么能让他看中的筹码！或者说，这个筹码只是我本身！”
我目光坚定的回应道：“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怕死，但是在必须付出代价的情况下，我宁愿跟赵裕龙同归于尽！”
我在撒谎。
我不能说我把账本给了赵裕龙。
否则不仅二力要倒霉，负责保管账本的风哥也难辞其咎。
公司已经乱成了这副模样，一旦他们两个再出问题，那才是真正的内讧。
川哥听到我的回答，伸手搓了搓脸颊，然后无力的靠在了老板椅上：“大力已经进去了！替二力顶了雷，作为生产事故的主要责任人，被刑事拘留！人一定会判刑，而且短时间内恐怕出不来了。”
我听到川哥的回应，低下头叹了口气。
这个结果我早就想过，集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弄一个骨干出去，恐怕是顶不住这个压力的。
“还有一件事。”
川哥拿起了桌上的烟盒：“引发矿难的原因，已经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