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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珠儿偶尔落在小楼台中,飘入烧得正旺的火炉中,即刻消逝。

宋今棠和宋夫人围坐于火炉前,炉上一壶茶正沸腾着。

四周早已一片狼藉,侍女们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

宋今棠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块染了口脂的布料,简直目眦欲裂。

宋夫人坐在一旁,冷冷将那块料子丢进火炉之中,霎时间,炉中扬起火焰,将之吞噬殆尽。

“这些个狐媚子最爱蛊惑人心,暗地使手段,你也说了,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何苦如此伤心呢?”

宋今棠用帕子拭掉眼泪,愤愤道:

“道理女儿都明白,可女儿就是不明白,世子到底喜欢她什么?就是那副美貌皮囊吗?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他对所有人都是那么冷淡……”

宋夫人冷笑一声:

“世上男人都一个样,任他再怎么清心寡欲,还不是被那小蹄子迷得走不着道?女儿,你过门之后,可要抓紧料理了她,否则,后患无穷呀。”

“母亲放心,女儿屋中那么多好药,总有她用得上,又不叫世子发觉的。”

宋今棠冷笑一声,带着妒火的眼中闪过寒意:

“后宅之中,叫一个人香消玉殒,还不简单吗?”

“不过虽然定了亲,可你们的婚期还有许久,这段时间里,那丫头定会想方设法地魅惑世子,女儿,你不能坐以待毙。”

宋夫人饮了一口茶,又沉吟道。

“我知道了,过两日我便再去一回裴府,同世子说说话,顺便,探探她的底。”

宋今棠红肿双目下,渐渐露出一抹笑,显得诡异又凄婉。

……

仰山台。

房中地龙本就烧得旺,谢栀又极其怕冷,自己盖一张被衾还不够,底下还铺着一层厚厚的绒毯。

这么大的阵仗,和睡在外侧,只盖一层薄被的裴渡相比,实在是有些夸张。

昏暗烛光跳动一息,裴渡从帐中掀被坐起,准备下床时,他下意识地转身往床内瞧。

少女此刻缩在被衾之中,只露出一张小脸,芙颊艳色,鬓发散乱,睡得正沉。

裴渡沉沉地盯了她一会儿,随后走下床榻,从地上一堆散乱的衣物中捡起一条云绸披帛。

他大步走到屋外,丢给值夜的侍女,道:

“烧了。”

侍女原本正打盹儿,听见这话,一脸吃惊,又瞧了瞧裴渡丢来的东西,不确定地问:

“世子,这怕是不妥吧,这披帛是荔淳姑娘花了一整个月的月钱买的,昨日才穿第一回,真的要烧吗?”

“立刻烧了。”

只要一想到这东西被裴泓的手碰过,他就觉得憋闷。

裴渡冷冷发话,说罢也未曾回房,静静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直到看见那衣料化为灰烬,他一直紧皱的眉头才放松下来。

天未明,皓月当空。

再回房时,尽管已经尽量放轻动作,谢栀仍旧被吵到似的,眼睛未睁,嘴里却嘟囔着要水喝。

裴渡倒了杯水递到她嘴边,见怀中少女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喝一口,又躺了下去,去挠自己的手腕。

谢栀之前被歹徒所掳,身上几道伤痕在良药的滋养下,已经只剩微红的浅痕,但每逢阴雨天,却还是觉得发痒难受。

“不许挠。”

裴渡将她的手拍开,从床内八宝匣中取出一瓶药,借着昏暗的灯,依次给少女身上的各处伤口上药。

做完这一切,他见屋外已有几丝朦胧的光透进窗缝,坊间打更人敲锣声响起,此时已然是五更天了。

裴渡独自起身换好绯红官袍,再望一眼床上的人,便拿起官帽,推开门走进风雪之中。

晨曦微露,公主府。

纵使是从前上京最为尊贵的邓国公主,帝王最爱的皇女,也抵挡不住岁月的痕迹,眼角眉梢添了几道风霜的印记。

“公主,天还未亮,您怎得不多睡一会儿?”

李嬷嬷端着一碗正冒着氤氲热气的药碗走进来,忧心地问。

“有女如此,我简直气到呕血,哪里能睡得着?”

公主坐起身,气得捶了捶身下的锦被:

“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呀!生了这么个糊涂女儿!”

李嬷嬷将药放下,正要劝慰两句,却听内室屏风后忽然传来动静。

李嬷嬷一愣,和公主对视一眼,默默退了下去。

下一刻,一身着乌绿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屏风后,向她行了个礼。

“你怎么突然来了?”

长公主有些不耐开口,端起药碗,轻轻吹着热气。

“公主,大事不妙了!我们运往西戎的三批官茶皆被裴渡派人截获,虽然运送之人都是死侍,被押入狱中后便已自尽,可他一连三次这般精准的追踪,难保没有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啊!”

“什么?李清归,你是怎么做事的?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地告诉本宫,绝不会有错漏?!”

长公主双眼微睁,青黑的眼圈下,整个人显得尤为疲惫。

李清归立刻跪倒在地,低声下气地道:

“长公主恕罪,我们的安排本没有问题,实在是那裴渡太过于阴险狡猾,不知是何处出现了错漏……”

长公主将药碗放下,剧烈咳嗽了两声,这才捂着胸口沉声道:

“这些日子先暂缓与西戎的交易,将剩下的盐转入岁宁大仓暂存,按兵不动。”

“是,下官这就吩咐人去办。”

“此次务必小心再小心,要有十足把握才行。”

公主说着,拧紧了眉心,继续道:

“若是被发现了,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李清归,你可明白?”

李清归站起身,郑重道:

“公主放心,下官的身家性命早已与您系在了一起,公主不说,下官也当尽力而为,绝不敢有一丝马虎。”

“那岁宁大仓远在京郊一处荒山之上,平日里野兽横行,少有人至,只要顺利将货转移到那,便不会有问题。”

听到这话,长公主这才稍稍将一颗心收回了肚子里,又道:

“赶紧去吧,给我老老实实地从暗道走!上回你忽然出现在府中,还让三房的一个妾室撞见,若不是我处理得快,还不知要惹出多少乱子!”

“是是是,多谢公主,只是有一事,下官不敢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