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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栀被他这动静吓了一跳,猛得回过神,堪堪扶着廊柱这才站稳身子。

眼见齐颂清再次被拉走,谢栀想起之前答应过他的事,正准备赶鸭子上架地开口,却见裴渡的目光已然朝她望了过来。

他的眉目间看不出喜怒,语气温和地问:

“你要替他求情?”

“可、可以吗?”

谢栀本酝酿着措辞,此刻裴渡忽然开口,叫她紧张地有些结巴。

他忽而笑了,随后朝侍卫开口:

“拉出去,乱棍打死!”

“啊!世子,不要啊!我做错什么?!”

齐颂清喊得愈发撕心裂肺,裴潼音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哭着跑进来,拦住人道:

“阿兄,你这是做什么啊?!好好的,为什么忽然要他的命!”

裴渡将一只手搭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倾,猛得叩了叩桌子:

“裴潼音,如今没人要管你了,你到底要糊涂到什么时候!”

裴潼音哭着抱住齐颂清:

“阿兄,我知道没人管我,父亲如今只在乎那个病重的阿狸,母亲也不要我,祖母被气得要去寺里,你又即将外任,我知道我从小就傻,你也不喜欢我,可是求求你别杀他!你杀了他,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阿兄!求你了!”

裴潼音哭着哭着,竟是有些喘不过气,吃力地蹲下身去。

齐颂清见状,瞅了一眼裴渡,亦抱住她道:

“世子,你就算要我的命,也得让我看着潼音平安无事,我才走得安心啊!”

两人狼狈地抱在一起,好似一对苦命鸳鸯。

而裴渡就是那个拆散他们的坏人。

他深吸一口气,指着裴潼音骂:

“蠢货,你究竟是随了谁?去,带着你的齐颂清,滚!”

齐颂清如逢大赦,连滚带爬地带着裴潼音出了仰山台。

人散后,裴渡又对长明道:

“你们也下去。”

一时间,院内只剩裴渡和谢栀两人。

谢栀见他神色不对劲,想上前替他倒茶,裴渡却伸手拦住她拿起茶杯的手,拉着她站到自己跟前。

春寒料峭的时节,他却似乎觉得有些闷热,脱下官帽,放到一旁的桌上,随后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你和齐颂清,是旧识?”

他似乎恢复了平静,温声问她。

谢栀没做多想,立刻摇摇头。

“那何来渊源呢?”

“大人忘记了,之前大人带我上京时,大人有事要走,又恰好遇到齐郎君上京,便将我交给了他,可是一路上……”

谢栀说到此处,顿了顿,有些艰难地开口:

“路上他见色起意,屡次骚扰奴婢,奴婢觉得此人恶心到了极点,怎会与之为伍?”

“是吗?那他当真可恶。”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极重。

“所以你一早便知道了宋今棠的异样,自己去调查了?”

谢栀立刻望向他,反应过来齐颂清方才说漏了嘴,眼皮微微跳了一下。

她有些心虚地绞了绞手中的帕子,讷讷点点头。

“大人……”

“齐颂清那样对你,你还去找他帮忙?”

可是,也没有别人能帮我了。

谢栀心里暗道。

她迅速捋好思路,解释道:

“是,那时我怀疑宋姑娘,可苦于没有证据,怕大人以为我是在拈酸吃醋,诬陷宋姑娘,宋姑娘在裴府只和县主交好,我自不能去问县主,我手段人脉又有限,于是才想着从齐颂清那儿下手……”

“嗯,那后来有了线索,是吗?”

“对,齐颂清告诉我宋姑娘喜欢制药,还……”

话未说完,又被裴渡打断:

“那你为什么不来告诉我?”

裴渡此刻坐在椅上,比站着的谢栀低一个头。

这是他少有的——

仰望她的时刻。

少女逆光而站,叫人看不清表情。

裴渡发髻束成高冠,显得侧脸棱角愈发锋利,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她。

谢栀话语在喉头滚了一圈,却不知该说什么。

两人各自默了片刻,还是裴渡再次开口,打破了平静:

“荔淳,你觉得,我没有去查吗?”

“大人……您这段日子操劳国事,我是不想……”

“所以你觉得,我早就将此事忘了,根本不值得托付,对吗?”

说到末尾,他的语气居然罕见地有些颤。

谢栀嘴角一抿:

“大人,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脑中一片空白,正酝酿着语言,就见裴渡站起身,挡住了大片光影。

谢栀觉得自己瞬间被黑影笼罩,想和裴渡说些什么,却见下一刻,他忽然拔剑,径直劈开了二人身后的青鸾牡丹翘头案。

那桌案被劈成两半,霎时间轰然倒下,上头放着的茶具也一并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见那桌案直直往自己这倒来,谢栀吓得尖叫一声,本能地往后缩了两步,却不慎跌倒在地,滚烫的茶水恰好泼到她的手背,烫的她眼角立刻泛起了红。

裴渡却恍若未闻,也未再看她一眼,拿起一旁的官帽,大步出了门去。

长明立在门外,见裴渡脸色阴沉一片,也不敢多言,只默默跟在他身后。

跟着裴渡约莫走了一炷香,他方才停下脚步,语气森寒:

“去查!将当初的事仔仔细细再查一遍!细到她几时服下药,几时同齐颂清说的话,一桩一件都不得放过!”

“是!”

……

裴昭音刚踏进仰山台的门,就瞧见院中独自坐在地上的谢栀。

侍女婆子围在门边,正窃窃私语着:

“这回她可把郎君得罪狠了,看以后她还能在这院子里充主人!”

“说到底,没名没分,与咱们也没什么两样,都是奴婢罢了!”

裴昭音面色一沉,顾不得教训她们,狠狠推开这群人便跑上前,急切地问:

“发生什么事了?!”

谢栀并未答话,她眼神空洞,右手上红肿一片,可人却似乎感受不到疼似的,一动不动。

“荔淳,你这是怎么了?!”

裴昭音急忙蹲下身去,边将人扶到屋里,边冲着远处的侍女们喊:

“愣着干嘛呀!还不快去拿药箱来!”

到了屋内,谢栀坐在榻上,瞧了一眼裴昭音,恍若回神一般,眼泪忽然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