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国公府的大堂里难得如此热闹,几乎坐满了人,不管众人心中是怎么想的,至少面上大家都是等着昨日的新娘子,皇上亲封的盛安郡主前来敬茶的。
岳国公府上的老太爷一心求道,只想早日得道飞升,对于府中之事早已撒手不管,太夫人也年岁已高,自从自己唯一的女儿,嘉德皇帝的生母早逝之后,岳国公太夫人伤心欲绝,自此开始潜心礼佛,为女儿祈福来生,几乎都不出自己的院子了。
所以今日端坐高堂上的,是身着一身盔甲,即将出征去星沙府剿匪的九门提督童国安童大人。
昨日大婚,嘉德皇帝当着众人的面口谕,让童国安带兵去星沙府剿匪,来去至少要一月有余。
虽说军令如山,但是嘉德皇帝也不至于这么不近人情,让人连杯媳妇茶都没喝上就出发。
所以童国安出发的时辰定在了童国安喝完这杯媳妇茶之后。
而童国安身边主母的位置却是空着的。
童国安正房夫人杜三娘昨日亲眼见到自己唯一的儿子童文杰娶妻之后,一时兴奋过头,差点没当场晕过去,如今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童文杰和身穿郡主朝服的郦诗柳来到岳国公府大堂,第一眼就看到了满脸不耐烦的九门提督童国安。
“你们怎么这么慢?
老爷我还有公务在身,没时间在这里磨蹭,快一点。”
童国安挥了挥手,让身边的童管家亲自端着茶盘在那里候着。
看到童国安一瞪眼,童文杰就本能的腿肚子一哆嗦,急忙低下了头。
快步走到童国安面前摆着的蒲团边,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没有理会没出息的童文杰,郦诗柳挺直的站在蒲团边上并没有下跪的意思。
“还请公爹见谅。
昨日的婚事乃是皇上下旨赐婚,按照规矩,今日我们夫妻二人还要进宫谢恩。
儿媳是皇上亲封的盛安郡主,记在大长公主名下,上了皇家玉牒,今日穿的也是准备进宫觐见的郡主朝服。
若是在此下跪却有不妥……”
郦诗柳如此直白的硬刚,让岳国公深觉被冒犯了,刚想一巴掌拍在桌上,却在手掌离桌子不足半指宽的时候硬生生的停住了。
拦住他的是他最为喜欢的,那个心尖尖上的爱妾李月儿。
“老爷,你别冲动,……”
瞄了一眼抓着自己手掌的那双白嫩的手,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出发去剿匪了,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可怜的月儿只怕会受这个新儿媳妇盛安郡主的磋磨。
哎……
一想到这儿就心里难受的童国安还是气势汹汹的一屁股坐回到了椅子上,然后反手拉着自己的心肝宝贝李月儿,强行把李月儿按在自己身边的座位上。
“罢了,皇家郡主身份尊贵,不跪就不跪吧。
但是敬茶可不能免。
杜三娘长年卧病在床,大夫都说她已经油尽灯枯,没多少日子了。
月儿是我最心爱的女人,她温柔贤淑,礼敬正室,这么多年代替杜三娘掌管府中中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昨日文杰娶妻,杜三娘大喜之下差点晕厥,如今还起不来床,今日就让月儿代喝这杯你们敬母亲的茶吧。
这么多年月儿也是为咱们岳国公府操碎了心辛苦,她也当得起这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