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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吊男媳妇忙道:“不用,我们……”

“你们若是不要,那就把这银票捐出去救治灾民。”秦爷爷说完转身,不再看上吊男夫妻。

倒是赵永诚的两个孙子跑过啦跪下,哐哐给他磕了头:“多谢秦爷爷救命之恩,这恩情,我们会还的。”

秦小米道:“当然要还,不然你们以为我家银子多得没处花吗?”

两小只听罢,也不生气,只承诺了,会报恩。

武掌柜见他们要走了,是由伙计搀扶着过来,道:“秦小东家,今日之事儿,多谢了……这是三个全品上等药箱,是无则药行给你的谢礼之一,还有你之前借地方时给的银票,请都收下。”

三个全品上等药箱!

那可是全部救急的各类药粉与器具皆全,且所用的药材都是上等好药,并附带一片连吊命的参片的上等药箱。

荀老头生怕秦小米来上一句不必了,几乎冲刺过来,左右手各拿过一个药箱:“那老奴就替小东家收下了!”

秦小米又不傻,当然不会假大方的拒绝,坦然接受:“多谢武掌柜。”

言罢,又拿回那一张百两银票。

武掌柜很惭愧:“是我们该多谢你。”

范管事见武掌柜只说废话,是急了,厚着脸皮开口:“秦小东家,我们药行能否放话出去,说你要大买我们药行药材,作为秘方原料的事儿?”

他的脑袋被羞愧压得低了几分,却继续道:“范某知道这很无耻,可我们药行要养很多人,不能让药行就这么垮了,得赶紧挽救名声。而跟秦家合作,能让我们药行最快的挽回名声。”

武掌柜一惊,觉得范管事太没分寸,正要呵斥,就听秦小米道:“可以。”

“可,可以?”范管事大喜,郑重行礼:“多谢秦小东家,您是我们所有兄弟的救命恩人!”

秦小米微微挑眉,问道:“兄弟?你们不会是啥绿林好汉吧?”

范管事看了武掌柜一眼。

武掌柜想了想,是对秦小米说了实话:“秦小东家放心,我们不是啥绿林人士,我们药行的人,皆是身家清白的伤退老兵,或者阵亡将士的遗孤,皆靠着药行养家糊口。”

只能说这些,不能告知她药行背后东家的身份。

而他因着当兵时伤到了根本,无法生育,所以才会把武博千父子带来药行干活,生出今天这桩祸事。

“果然如此。”秦小米笑了,指着秦爷爷道:“我看见你们手脚的残疾时,已经猜出来了,因为我爷爷年轻时也在军中讨过生活。”

武掌柜跟范管事大喜,心里生出几分亲切来,看向秦爷爷的眼睛都亮了:“老兄与我们竟是袍泽,幸会幸会。”

是站直身躯,行了一个大魏军礼。

秦爷爷一愣,很快也回了一礼,又报了一番各自服役的军营,开始寒暄起来,直到去酒楼买席面的伙计回来,三人才止住话头。

武掌柜想留秦家人吃饭,被秦小米拒绝了:“爷爷,戒严刚结束,咱们不好太晚回客栈,且彭大总管已经等了咱们许久,咱们得回去了。”

彭大总管怕秦家出事儿,特地过来给他们撑场子,此刻是跟贾祥窝在药铺一隅烤火取暖,听见终于能回了,喜得站起身。

秦爷爷见状,很是不好意思:“我们秦家的不是,耽搁了彭大总管这么多的时间。”

彭大总管笑道:“秦家是我彭家的恩人,费这小半天的时间,哪里值得提?”

秦爷爷听罢,越发不好意思,急忙跟武掌柜他们道别,招呼黄阳隆他们:“黄少爷、贾少爷、小白、大郎,今日都辛苦了,咱们回去吧。”

荀老头蹭过来,对秦小米道:“小东家,要不要老奴留下盯梢?”

秦小米同意:“成,你留下吧,不过他们要是让你看诊,记得收钱,我秦家人绝不能做白工。”

得收钱,记住了吗?

荀老头连连点头:“小东家放心,老奴一定收钱。”

三倍起步,少一文钱都不行!

姜大郎看着秦小米与荀老头合伙捞钱的生动样,眼里泛起笑意……这辈子,小米都要活得开开心心。

临走前,姜大郎去对上吊男说了一句:“我是姜瀛,我爷爷已经过世,如今家里只剩下我与弟弟妹妹。”

又道:“爷爷给你留了一份银钱,说你要是回来了,姜家人必须把这笔银子给你,无论你拿这笔银子去做什么,以后要过何种日子,都随你。”

只是一场地龙翻身,房倒屋塌,爷爷留给秦庄的银票是被埋了。

不过,姜大郎用自己的分红银子填补了。

他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到上吊男身边后,转身喊秦爷爷:“秦爷爷,咱们回吧。”

“嗯。”秦爷爷应着,看一眼隐没在昏黄灯光里的上吊男,片刻后,提步离开。

武掌柜他们去送客。

可直到武掌柜他们返回药铺,上吊男依旧一动不动。

武掌柜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伙计们盯好上吊男,别让他跑了,免得秦爷爷又得继续找儿子。

……

彭大总管算半个衙门的人,又有黄阳隆在,因此秦家一大群人是没有被巡逻将士为难,很顺畅的就回到薛家客栈。

薛六掌柜见到他们回来,终于松了一口大气,让伙计们端来姜汤:“秦老爷子、秦小东家、黄少爷,你们先喝姜汤暖暖身子,再吃饭。”

“多谢六掌柜。”秦小米他们喝了姜汤后,是各自回客院吃完饭。

秦爷爷因着秦庄的事儿,吃不下东西。

可秦小米是硬逼着他吃了一碗面条,又盯着他喝了一碗安神茶后,才肯罢休。

因着安神茶,秦爷爷没有失眠,一觉睡到天亮。

起床后,却是坐着发呆,不知不觉又掉下泪来。

秦小米:“……”

我的爷,您老是林妹妹附身了吗?

“爷爷,别哭了,跟我讲讲二叔当年的事情呗。”秦小米端着鸡蛋羹进来,塞进秦爷爷手里,又道:“新皇都换了,听说咱们这位新皇是个极恨世家豪强的,要是二叔当年真是被大家所陷害,那咱们家可以着手准备翻案。”

怎知,秦爷爷却道:“小米,案子已经了结了,莫要再说翻案的事儿,以后咱们一家子好好过日子就成!”

秦爷爷不同意翻案,但他又为二儿子委屈,是沉默片刻,跟秦小米说起当年的事儿:“宁康十年,就是你出生那年,你二叔刚满十八,第一次下场县试,就中了小三元……寒门子弟,没名师教导,却得了这样的好成绩,那才名都传到了咱们中原州的首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