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还是很懂皇帝的,把他的心思猜了个差不离。
朱厚照确实有这个想法,这些刚正的人,太重要了,朝中需要有这样的一批中坚力量。
“往后每年的那个什么鲥鱼,茶叶进贡都减少一半。别为了这些口腹之欲,搞的兴师动众,劳民伤财的。”
“把这个事情和圣旨一起通过急递铺快速的传递下去,现在正好差不多到了捕捞鲥鱼的季节,不能耽搁朕的旨意。。”
“万岁爷处处为民着想,当真是圣德无量。”张永在一边笑着说道。
“这个韩邦奇他不是还有个弟弟的,因为在乾清宫火宅,直言朕的不是,他被朕削职为民了?”
“是的,万岁爷!”张永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这刚刚把哥哥升了官,难道要把弟弟也重新起复?
“让他即刻来京城。任户部主事,在桂萼手下当差,好好发挥他的刚直。”
“是万岁爷!”
陛下好像现在越来越喜欢这样正直的官员了,就算是原来因为劝谏,受到过陛下惩罚的人,现如今也能重新为官。
像江彬,除了有事情禀报才能见到陛下,许泰之流原来在这豹房是多么的不可一世,和陛下同吃同住,现如今见面都难了。
陛下这是亲君子,远小人,开始励精图治,为国操劳。是我大明之幸,大明百姓之幸啊!
“万岁爷,您让老奴查的给汤佑勇背后出谋划策之人查到了。是一个翰林院的编修,弘治十八年(1505年)中的进士,叫做严嵩。”
朱厚照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惊呼道:“你说谁?叫什么?”
张永虽然奇怪皇帝的反应,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复:“万岁爷,叫严嵩。江西袁州府人士。”
“哦,是他啊。”
朱厚照站立片刻,淡淡的才说了一句。
张永观察到朱厚照的脸上带着莫名的多种表情纠结在一起,有凝重,也有笑意,有憎恨,还有纠结,居然还有幸灾乐祸。
当然是五味杂陈了。
严嵩呢,这个明史排名第一个的奸佞之臣,各种事迹实在是太多了。
现在40岁,前期生病躲避了刘瑾专权的那些年,现在开始到处打点,谋求官职。
嘉靖朝攀附夏言,加上能写的一手好青词,飞黄腾达之后,60几岁入了内阁,再陷害夏言被腰斩于市,取而代之当了首辅,把持朝政20多年。
熬死了嘉靖皇帝,到80多岁接近90岁才挂掉,说是活生生饿死的!晚年也是凄凉无比。
和他儿子独眼龙严世蕃有大小阁老之称。严世蕃是一个鬼才,骄奢淫逸到了极致,可惜走错了道,传言西门庆的原型就是他。
80岁了还能处理个屁的朝政,占着茅坑,贪恋权位。
朕这个小老弟也是需要这么一个人,毕竟炼丹需要大笔的银子,这个父子俩就是他的白手套。
后世清朝乾隆就学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养着和珅,就是留给他儿子嘉庆的,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看来要定一条规矩,70岁了不管你如何就的退休。
退位让贤!相信文官们还是会很乐意的,占着的位置一挪动,后面就有无数的位置随着变动,大家就都活了。
“偶尔关注就行了,汤佑勇做事还是比较稳重的。等韩邦奇的圣旨下去之后,让他在报纸上议论一下,这个给朝廷的贡品对于民生的影响。”
“是,万岁爷!”
张永回复之后,连忙在旁边记录了下来。
这是他经过上次去杨廷和家传杨慎担任提举时留着的一个好习惯,任何皇帝吩咐的事情,先记录起来,然后再一件件的去办,免得遗漏。
朱厚照在旁边看着张永快速的记录,想着要不要把弄出铅笔来。
铅笔,好像好像做不出来,中间那个是石墨还是啥的。
中间的笔芯可以用木炭条,这样书写起来比较方便,也不会弄脏手。
想到了就要去做,让人找来一根柳木烧制而出的木炭,打磨成比指甲盖小一半的细小碳棒。
看起来黝黑发亮,光滑圆润,柳巧早就准备了2片合适的木片,中间凹进去的位置恰好能放进去碳棒。
再用鱼鳔熬制的胶水粘合起来,等胶干的差不多了,朱厚照拿着这支拇指粗细的圆木棍,削出笔尖,在纸上轻松写意的画了几笔,写上几个字,频频点头,就在这个感觉。
“张永,你试试,朕专门做的炭笔,方便你平常摘记的。”
“谢万岁爷,谢万岁爷!”张永受宠若惊的鞠躬致谢,接过朱厚照递过来的炭笔,用拿毛笔的姿势,一笔下去,就把纸给戳了一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