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陈继祖率先开口。
“老陈!” 江彬明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喊了一声。
稍微显得怪异的称呼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江你派人送信过来,约我在这里见面,共商大计,是京城有变吗?”
江彬叹口气,一巴掌拍在凉亭的柱子上,点头道。“本来按照和王爷商议好的,我在京城当内应,他到时来勤王。”
“谁知道王守仁这杀千刀的去宣府请了圣旨,勒令我出京对付你。前前后后的拖了一个多月,实在没有办法才带着人马出来。”
“而且在王守仁的话语中,似乎皇帝应该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连落叶归根都说了出来。”
陈继祖对于朝堂之上的这些消息也早就知道了,似乎这不是特意来找自己商议的理由吧。
也不说话,转头看向江彬,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老陈,这次来找你商议,就是想你我真实交战几次,都被我打败。然后你就说想向朝廷归附,当反贼也是看朝堂之上奸臣当道,实在看不过去。只求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愿意削职为民回老家。”
“这样你我双方就不用继续交战,把这个问题抛到朝堂上,内阁那些人肯定会拿不定主意,还会去宣府请示皇帝。这样一来一去拖延的时间就长,我就能趁机找机会带一部分人回京城继续当内应。”
“这期间我会让人不停的往王守仁身上泼脏水,同意亲王来京除奸臣。这样衡王爷就能顺势的进京!”
陈继祖微微抬头,眼里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阻挡,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耳朵把江彬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全听了进去,脸上的笑意更甚。
人说江彬狡诈,果然没错。
让我投降削职为民回老家,他回京城请功。
不管王爷的事情成不成,他都是稳坐钓鱼台,怎么都不吃亏。
这2头押注还能通吃。
绝了!
“老江。你说我都投降了,也就没有了反贼。那还要王爷来勤王做什么?”
“老陈,唉,老陈,你可别误会”江彬哈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投降就是一个说辞,好让你我停战。我不回京城当内应,到时怎么打开城门?你也是多年生活在京城的人,这城有多高多厚,如果里面不主动打开城门,外面根本就攻不破的!”
陈继祖承认江彬说的有道理,他还不知道河南的人马也是王爷的人。
“老江,你我停战,这个好说,估计半个月,河南的那什么安良军也差不多要到霸州附近。已经有人过来和我联系了,到时协商看要不要合作!那到时又怎么说?”
江彬内心微微吃惊,那安良军的人马可不少。
如果和陈继祖搅合在一起,估计王守仁会下死命令,让自己带着人死守在固安,啥也干不了。
“老陈,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陈继祖也皱着眉头想办法,这京城的城门还只能有内应才能打开,强攻不现实,也没有打算这样做。
关键是要王爷能来京城。
“老江,要不这样,你我也不交战,就这样互相对峙,等王爷来。”
“王爷到了京城之后,再出来招抚我和安良军,这样才能显出王爷的高明和强大,能在朝中获得大臣的支持。”
江彬一听,这是把自己的作用降到了最低。
以后论功行赏,也捞不到最大的好处,这陈继祖也好像在防着我一样。
幸亏自己留有后手,在京城还安排有一些人手。
总之自己还是需要回到京城的。
“你说的对,老陈!这些让王爷出面做更加的合适。那就这样,我出兵了也不可能啥也不做,要不王守仁肯定会有手段来拿捏我。”
陈继祖的目光落在江彬身上,试探着的问道:“要不我们就来来往往的佯装打几场,就停战等王爷过来!老江,你看怎么样?”
“行!”江彬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之后两人沉默下来。
良久之后,陈继祖悠悠问道:“老江,你们以我们如今的身份地位,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让如此多的老百姓流离失所陷入战乱当中!”
江彬一愣,没有想到陈继祖还来问这样的问题。明摆着就是不满足现在的处境,还想要更加大的权势呗。
现在来悲春伤秋的,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其实他很想知道陈继祖也没有和衡王爷有过往来。怎么就提着脑袋来当了衡王的先锋马前卒。
“意义,能有什么意义?还不是想要的更多?这人的欲望啊,就是欲壑难填。”江彬嘿嘿笑了几声,转过身来,拱拱手:“老陈,就此别过!”
说完顶着烈日出了寺庙。
一人向北一人向南,分道扬镳!
6月16日,江彬率部突然猛进,袭击了霸州城郊陈继祖的2个据点,俘虏所谓的正义军一千多人,杀敌300多。
当天就把捷报传回京城。
接下来2天,江彬那是气势如虹,接连剿灭了霸州城外的几个据点,把许多聚集的反贼驱散或者俘虏。
京城大多数人对平虏伯江彬那是交口称赞,这真是用兵如神。这才出京几天,就能天天打胜仗。
这样看来要不了几天就能把陈继祖给剿灭,把霸州夺回。
连带着王守仁都被吃了不少的挂落,怎么不早点把人给派出去。
看着这群专门给江彬造势,拍他马屁的人,王守仁一阵无语,懒的和这些人去纠缠。
他的斥候汇报的消息就是江彬剿灭的几个据点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
陈继祖派的小头目带着一些人驻扎,防守能力为零,面对数万大军气势汹汹,早就吓的肝胆俱裂,只恨爹娘少生了2条腿。
而陈继祖对这样的情况也是视而不见,却暗中调兵遣将,隐约有围攻江彬的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