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朱厚照的现代思想作祟,觉得送去教坊司实在太惨无人道了一点,这个提议一出来,朝臣们基本都是投的赞成票。
毕竟花无百日红,常在江边走哪能不湿鞋。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以后能善终,男丁不能幸免那也没有办法。
家中女眷能留下一条性命,重新给人做妻做妾为奴为婢,也要好过在教坊司被千人骑万人睡沦落成为风尘女子的悲惨命运。
“江彬,你就安心上路吧,今日里秋风习习,周围还有青草绿水,是个重新投胎的好日子。”
“彭大人,我一直未曾问过你的全名,方便告诉我一声吗?”江彬很好的隐藏起自己的怨恨,他要问了名字,去了阴曹地府再来诅咒此人。
彭占祺轻蔑一笑,一脸的讥讽:“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彭占祺,山东费县人士。想骂想咒,尽管施为,我一身浩然正气岂会怕你们这样的乱臣贼子。”
“来人,把他丢下去!”
“彭占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呀!”
到了最后关头,江彬还是忍不住高声咒骂起来。
任凭怎么用力都挣不开被绑住的双手,站又站不起来,只剩下一双脚胡乱的朝空中乱蹬。
4个侍卫一起用力,抬起江彬和那块绑住的石头,移到了木台旁边,一个侍卫用力一推。
“扑通。”
石头带着江彬落入护城河,砸起水花四溅,淹没了江彬,也淹没掉江彬的叫骂声。
水中不停翻滚冒泡,到最后归于平静!
彭占祺一直站在那里,有一刻钟之后,让会水的侍卫下去查看一番,确认江彬已经被淹死之后,回豹房复命。
仔细听完彭占祺的禀告,朱厚照微微一笑,这些文臣果然还是手段不差。
先好酒好肉的打入你的内部,等你敞开心怀之后,再来给你致命一击,想必江彬当时的心情是多么的绝望。
总算是了却掉自己的一番心事,大麻烦。
“很好,处理的很好。他的家眷,党羽按刑部上的折子明日起执行。有人提议要诛这些人的九族的,朕心软,只杀了他家三代的男丁,连女眷都放过了。你说,这会不会让有些人认为朕好欺负,再次起兵做乱。”
“陛下多虑了。您宅心仁厚,老百姓看到的都是您的仁。只要能安居乐业,谁会想着造反呢,就算有人,那也是极个别,朝廷大军可不是摆设。”
“可能朕多虑了吧。这次有功,收拾收拾去山东任提刑按察使司佥事。”
“谢陛下隆恩!”
彭占祺极力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一些。
果然,皇帝交代的事情做好了,这升官就是快,六年的从六品,一下子就到了正五品,连升三级。
江彬那样的武将拼命给自己赚了一个机会,之后就飞黄腾达。
抱着大腿乘凉就是舒服。
“去了之后,把山东和衡王有关联的一些事情给朕查清楚,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去找总督武安侯,左参政王延相都可以。”
“差点忘了,秘密的调查一下招远那边的金矿开采,都是一些什么人。背后的人!”
“不要打草惊蛇!收集好证据。”
彭占祺内心一惊,这是要背后清算衡王余党,听说反贼军都是衡王收买了整个卫所上上下下的人组成的。
这里的水不知道有多深!
“臣遵旨!”
“朕听闻你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希望你能辅助王延相他们把山东的事情给处理好。”
激动中带着一点点忐忑出了豹房。
彭占祺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能不能抓住就得看在山东的表现。
心中早就已经做出选择,唯有迎难而上!
右佥都御史胡世宁在家中接到圣旨,让他3日后去河南布政使司任左参政。
家里人欢天喜地送走了传旨的太监。
四品都御史升为左参政,从三品。
这可是官场上一个巨大的提升,迈过去四品的这个坎,以后的才能进入到顶级大员行列。
相比起府上的喜气洋洋,胡世宁冷静了许多,都御史的职务也在,还有多了个左参政的名头,再往上就是布政使了,一省真正的大佬。
没有具体布置任务,不过河南今年被给反贼蹂躏的不成样子,要去稳定民生是肯定的。
心中有些欣慰,现在的皇帝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当甩手掌柜,不来上朝,但对大臣的调度开始勤密起来。
很多事情也不经过内阁,直接下达命令,这可是皇帝开始收拢权力的最直接证明。
原来都是内阁,六部等头头脑脑碰在一起,谁谁谁去哪里就定了。
胡世宁现在也面临着一道选择题,是选择文官集团还是倒向皇帝。
选文官集团那就需要集体团结起来,抵制皇帝插手太多大臣的任命调度。
吏部,刑部,兵部,工部,户部都是皇帝亲自指定的人选,六去其五。
内阁也有两人,尤其是王琼这个前兵部尚书,没有在翰林院待过的资历直接让他入阁,参赞军机。
地方上的调度暂时还不多,可皇帝把任命权一把给卡死了。
换的这些人大都在朝野间名声斐然,正直敢言,为官清廉,原来劝谏被责罚的好些人都被重新启用。
心中仔细想了一圈,胡世宁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两三年间,皇帝不知不觉的就把中枢给换了一半。
让管家去准备了一份礼物,胡世宁一个人出了门。
“胡公,您怎么来了。”严嵩惊喜的把胡世宁迎进了家门。
“惟中。有人给我送了一坛这个什么酒精酒,拿来找你一醉方休。”
“胡公要喝酒,差人来唤我一声就是。”严嵩提着酒坛笑呵呵道。
知道这肯定是有事才会上门的。
喝酒?我可是一杯就倒的人!
平常逢年过节的都是自己前去拜访,今天这不寻常。
太监刘瑾权倾天下之时,也是自己生病辞官在老家之际,和任江西提刑副使的胡世宁有了一些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