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些和这两案有关联,有沾亲带故的官员,那是一个个的打了鸡血,为了减轻罪行,为了不被受到无辜牵连。
引经据典,唾沫横飞,悲恸哀嚎各种手段都使了出来,劝说皇帝不要有这样的念头。
同时也统一战线,把矛头指向姚镆这个刑部尚书身上。
“姚尚书,朝廷这两年一直都是动荡不安,接二连三的王爷造反,民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你为何还要如此的苦谏诛人九族?”
“陛下是少有的圣明天子,你这样做就会让陛下圣德有亏,有何居心?”
“刚刚平定反贼,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你居然带头兴起这样的大狱。”
定国公徐光祚像是被人定身了一般,痴痴看着朝堂之上所有大臣的反应。这和自己预料的有一些偏差,但一起使力的话,应该能有一些效果。
姚镆冷脸寒霜,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这些反对之人就是内心有鬼之人。
再看皇帝如同老僧入定一样,对下面的吵闹不闻不问。
张永带着御医过来,给姚镆处理了一下伤口,擦掉脸上的血迹。
朱厚照给了张永一个眼神,后者也让御医去把定国公父子额头的伤,脸上的血迹污渍给处理干净。
要不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的不舒心。
奉天殿里就只有那个战战兢兢的御医在忙里忙外。好些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御医身上,仔细欣赏御医处理伤口。
古怪的气氛让这个御医额头冒汗,手都轻微的抖动起来。
一时间陷入到这样一种奇怪的状态当中。
御医从来没有在这样多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医术,三两下飞快的处理完,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三步并做两步转眼就消失在奉天殿。
“朕刚刚听了你们的话,想问问诛九族,是不是一种最严厉的酷法了?”
皇帝终于说话了,还问这个问题,提升到嗓子眼的心先暂时放回原处。
“陛下,古往今来,算是最严厉的了。少有帝王会如此!”杨一清一直在冷眼旁观。
朱厚照点点头,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杨卿,可本朝太祖太宗,可都......”
“陛下,慎言!”杨一清满脸黑线,急忙出声打断。
这可是非常不敬的是非常缺乏教养的表现,很不礼貌。
一个帝王起码是不能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议论。
朱厚照撇撇嘴,“那就不说了,以史为鉴,以史为镜!再严厉的酷法都阻止不了贪官污吏。”
“人心都是肉长的,每个人都有七情六欲,不是无欲无求的石头人。”
“朕也是一个率性而为的人,很能理解你们的想法,贪点钱也好,早点站队贴上大靠山也好,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种地才三倍利,做买卖也许有十倍利。可提前投资在帝王身上,得到的就是无数。当年吕不韦提前在嬴政的身上花了力气,得到的收获那是比做任何事情都要多。”
“朕当时在镇国府,身患重病,危在旦夕,你们拥新君可泽被后世,正常人没有这个想法的那就是圣人了。”
“人欲是斩不断的,李白还有诗云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呢。很多事情都是在一念之间。”
“诛九族,这样的酷法,在朕这里肯定不会出现,以后也会告诫朱家子孙切不可行这样的酷法。你们都放一百二十个心!杀人从来都不是目的,朕也不屑这样去做来对待大臣。”
天子一言,言出法随!
整个奉天殿里沉闷压抑的气氛一瞬间就那么的被轻松化解掉了。
拨云见月!
也没有想到皇帝居然站在了自己这一边,反而开脱起来。这话简直就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陛下,您,实在太了解我们当时的心态。
不知道有多少人都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捡回了一条命,重新活过来了。
还是陛下深明大义,说的话,都说到我的心坎上去了。
七情六欲,这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姚镆,曾汝杰,还有定国公这三个疯子,互怼还要皇帝诛人九族,真的自己想死,还要带着几个一起走,这样才不寂寞。
如果真说动了皇帝,开了金口,今天站在这里有三分之一的人肯定会身死道消。
以后第一时间要远离姚镆这个要命的刑部尚书!
别被他给抓到把柄!
不知道谁带的头,满腔喜锐,高声大吼:“天子圣明!吾皇万岁!”
紧接着就是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起:“天子圣明!吾皇万岁!”
朱厚照浅笑,在奉天殿装了一回逼。
看不吓死你们这些玩意!
太祖皇帝制定的律法已经够完善,当年也很严苛,也执行得很好。
可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是有不少的贪官污吏,剥皮萱草都吓不住一些人。
只要有权利的分层,这个事情就永远存在!
水至清则无鱼,
中军都督府的窝案,就能看的出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律法如果只严苛于老百姓,对统治阶级是白纸,这也就失去了意义。
没有任何的公平公正。
律法的意义在于执行,在于天子犯法与屁民同罪。
当然,这也只能想想,要做到是何其的困难,朱厚照也没有想要去做什么改变。朕是来当皇帝的,不是来当律师判案的,也改变不了这样的现象。
发现了就杀几个人,其余家属三族之类的,发配蒙古,奴儿干都司,宝岛,南洋,懊州,美洲都去给朕开拓领土,教化土着!
在中原好好的日子不过,就让你们去一个有钱都不能使用的地方,让你带着亲族在那边绝望,过以物易物的日子。
看你还贪不贪!
朱厚照正沉浸在意淫的美好画面当中,奉天殿里突然有嚎啕大哭声传了出来。
定国公徐光祚五体投地的趴在地板上,“呜咽,呜咽”的哭得正伤心。
不用诛九族,死的人也就有限了,最多就自己父子的这一死是难得逃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