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的额头出现密密麻麻的汗珠,汇集在一起,从脸上流淌下来,滴在地上,也没有人敢去擦一下。
寒气从脚底板到直达天灵盖,忍不住的打着寒颤。
“你还有脸提孝肃皇后,你周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不是兵?进了军营,那就是兵,就要服从号令。”
“临阵逃脱!”
“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乱我军心,斩了你还算便宜你了!”
顾士隆寒着脸训斥了几句,挥了挥手。
对这样的人,多说几句话都是浪费口舌。
“侯爷!”
“侯爷!”
“饶命啊!”
地上留下一条湿漉漉的痕迹,空气中还有一些难闻的气味。
周瑭眼见哀求不成,继而破口大骂。
“顾士隆,你敢杀我,我周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周家和你顾家不死不休!”
“我要面见陛下,请陛下圣裁!”
“我是长宁伯,你敢杀我?”
“顾士隆,你乱杀无辜!”
“你公报私仇!”
“不得好死啊你!”
“顾士隆,你饶了我吧!”
不多时,众人清晰听到了一声短促“啊”的惨叫声。
周瑭的叫骂声也戛然而止。
接着就是侍卫们的大喊声:“长宁伯周瑭,违反军纪,试图临战逃跑,被就地正法!”
长枪举着他的首级开始在军营到处传递!
他们的声音也在大营里响起!
......
顾士隆泛着寒光的眼神在这些恩爵的身上划过,一个个的只觉得遍体生寒。
手指着眼前的这些勋贵们,一个个的点了过去。
“军中军纪第一!不用以身试法。”
“周瑭,违反军纪,被处死是罪有应得,你等引以为戒!”
“谁再做出现这样自乱阵脚的事情。”
“定斩不饶!”
所有人忙不迭的点头。
周瑭就这样活生生的被斩在阵前,哪里还有什么半点其他心思。
他们知道,这是杀给他们看的。
勋爵们几十位,带着不少家丁护院,要是这些人先乱起来的话,这样的后果没有人承担的起。
王恒大声回答道:“大帅放心,我大明男儿没有孬种!”
“都散了吧,各就各位。谁在没有命令,私自离开自己的岗位,周瑭就是前车之鉴。”
“等下打起来你们就有的忙了。”
“是!”
众人急匆匆的离开,出门时还不忘瞄一眼在地上没有了头颅的周瑭。
像一条死狗一样的丢弃在那儿。
脖颈处还有血液缓慢的往外流淌着。
惨啊,堂堂伯爷就这样被砍了脑袋,尸首分离。
浓郁的血腥气,和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让好些人差点当场就要吐出来,只得死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再咽下去。
吐在这里,要是顾黑脸一并杀了自己,那多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士隆再次的来到了了望塔上。
整个营地的紧张气氛已经没有那么浓郁,有的士兵甚至还面露微笑,和身边的袍泽打趣嬉闹。
看来他们对于即将到来的这场战斗还是有信心的。
这让顾士隆欣慰不少,整支军队,除了几万圣卫军是去年招收的新兵蛋子之外,其余人都是经历过不少战事。
老兵中夹杂着新兵,抬眼望去,各处井然有序,经过刚开始的慌乱之后,士兵们也慢慢的稳定下来,静静的等待接下来的战斗。
抬头看了看晴空万里的天空,湛蓝湛蓝,洁白的云朵变化着各种形状漂浮在云端。
有的像一只可爱的小狗,有的像一只凶猛的老虎,有的像一匹奔腾的骏马,形态各异,让人目不暇接。
远处的贺兰山脉,犹如一条做着美梦正在沉睡的巨龙,山顶上是常年不化的积雪冰川。
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神奇和美丽。
天空是那么的蓝,那么的高,仿佛可以容纳下世间的一切。
云朵是那么的白,那么的软,仿佛可以触摸到天堂的温度。
山脉是那么的雄伟,那么的神秘,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宝藏。
积雪冰川是那么的纯净,那么的寒冷,仿佛可以冻结时间和记忆。
顾士隆静静地望着天空,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和寒风的肆虐,眼神也慢慢的变得凝重起来。
偏头问身边的几个参谋部的人:“你们说,吉蘘,俺达兄弟这次倾巢而出,他们就这样笃定的能战胜我们?”
薛振明,齐春林,周通等几个人站的笔直,手里拿着望远镜,神情肃穆。
在大军开拔之前,斥候就传回来了信息,说是鞑靼人已经把妇孺牛羊等迁走。
当时大多数人分析出来的是鞑靼人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和明军决一死战,也有少部分人认为是对方在明军的威压之下想跑。
不管何种动机,就是没有想到会全军出动,大白天来半道袭击。
要知道明军的防御可不差。
鞑靼骑兵在宣府那一战当中是领教过的。
认为他们最多是来骚扰一下。
在马上吆喝几声,射上几箭就走!
然后换一个时间再来这样,如此反复,既可以阻碍明军行军,又可以等明军疲敝之后,再寻找机会。
这就是所谓的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真真假假让人摸不着头脑。
尤其是鞑靼人的骑兵无双,用这个计谋的话,自己完全没有任何损失,而且用起来也得心应手。
军中普遍认为鞑靼人会集中力量对付明军的骑兵。
如果在草原上消灭掉对方的骑兵。
那剩下的步卒威胁就相当于是零,怎么都能玩死你!
真正的大战还在后头呢。
薛振明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说道:“大帅,他们此举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是属下们失职。愿意......”
顾士隆打断了薛振明的自我检讨,有些不锐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战场上瞬息万变,你什么都能想到?”
“是,是!大帅教训的是!”薛振明赶忙请罪。
“大帅,我还是认为鞑靼人此举还是想引诱咱们的骑兵出战,想用绝对的大兵力来消耗我们的骑兵。”
“哪怕是一兑一,或者说二兑一,咱们这次出关就7万骑兵,哪怕拼完我们所有骑兵,鞑靼人最少还有几万甚至过十万的人马。”
“咱们的步兵在草原就是一坨肥肉,最后被他们慢慢啃食干净。这次收回河套的战事可能会全军覆没,也就只能失败而终。”
薛振明一口气说完,眼神有些迷离。
现在事情好像有些玩脱了,不是按照当初预想的那样走!
顾士隆“嗯”了一声,单筒望远镜并没有放下。
“你们给我说的是将计就计,既然对方要对付咱们的骑兵,咱们就佯装不敌,引他们来攻,到时利用军阵来困死他们。就像是在宣府时那样?”
薛振明急忙回复:“回大帅,是这样的!要不咱们就不会拔营,也不会让人去把黄河的冰提前炸掉,就是想困住鞑靼人,逼的他们没有办法,做困兽斗。”
“只能和我们打阵地战。”
当时参谋部定的策略就是这样的,把大营安放在后套巴彦淖尔地区,牢牢的打个钉子在那儿。
如果鞑靼人不和明军死磕,那就从宁夏镇这边通过河道运输粮草之类的过去,然后在运送一些青壮过去修城。
建设堡垒,开垦囤田,调集水师过来控制河道,慢慢的缩小河套地区的包围圈。
彻底的吃掉吉蘘兄弟俩的这右翼三万户。
这样既能收回河套地区,也能歼灭掉敌人!
“可惜现在我们还没有行军到既定的位置,就被鞑靼人堵在半路。”
顾士隆稍微有些遗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