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书最近好像懂‘分寸’了。
南易走哪他不再贴上来烦他,就在他能看到的视野区或蹲或坐,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拿着树枝在地上不知道在画什么。
锦竹做的小兔子,他没给孟宴书。
太好看了。
他自己留着。
反正小傻子也不知道是给他做的。
入冬的第一场雪,堂屋里摆着炭火,南易在里面烤,孟宴书依旧坐在台阶上,手里拿着木棍,在地上戳戳画画。
晾了他快一个月了,每次小傻子怯怯看他的时候,他心就软了。
试他这么久,也没见他聪明多少,南易犹豫了会起来,过去看他到底在画什么。
歪歪扭扭写了很多个竹字。
他问:“天这么冷,你坐在这画什么?”
孟宴书缩了缩肩,不吭声。
锦竹搬了把小板凳过来,南易看了眼接过,摆了摆手,锦竹继续回去编他的竹编。
小板凳放在雪地,压住了他的字,南易抬手握住孟宴书的胳膊,棉缎冰凉,“外面冷,进屋烤烤火。”
小傻子倔强的拂开了他手,就好像也在生他气一样,南易:“……”
起来转个身又去其他没踩过的雪地,继续拿着那湿冷的树枝,写写画画。
南易不懂他为什么一直写竹字。
问:“为什么要一直写这个字?”
孟宴书还是没回答,头垂的很低,南易就知道他难哄,打算进去拿颗糖,就见有水珠落入雪地,原本平整的白面,被砸出点点小坑。
抬手去抬孟宴书的下颚。
见他眼睛全红,瞳眸覆上一层水色,因为不是垂直角度,泪水顺着眼角滚落,落进他手指间还带着点温热。
南易用手把他脸颊上的泪擦干净,“你都进…那地方了,我几天不理你怎么了?就这么委屈?”
他越哄孟宴书哽咽的越大,身体都随着一颤一抖,泪水更是如断了线的珍珠,擦都来不及擦。
南易有丢丢心疼,将袖子往前拽几分给他擦泪:“好了,这事揭篇,以后不会不理你了。”
孟宴书还是哭。
哑着音,“锦笙,锦笙说教,教我写字,可锦笙不,不教,锦笙教别人,我,我自己学,让锦笙开心,锦笙不要不理我……”
越说越委屈,哭的都快说不出话了。
南易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答应教他写字,纸笔都买好了,后面发生一系列事,也就忘了这茬。
他上次教锦竹写名字,小傻子半途闯进去……
南易从小板凳起来,将人抱住,喉咙略微艰涩,“锦笙教,不哭了,我们现在就去。”
孟宴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虽然他有装的成分,可这下真的哭岔气了,鼻子冻的发酸,从脚到头就没有不难受的。
南易带他去烤火。
让孟宴书坐在蒲团上,下面铺了一层厚厚的绒垫,挤在他旁边,将纸笔在案桌摆好,把墨磨开。
用笔蘸了蘸墨,“拿着。”
孟宴书抽抽噎噎,拿不稳笔,南易贴到他后背,伸手罩住他手背,带着他写了个孟字。
手把手,写出来的字也不好看,勉强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