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攻配合他。
做出被吓惊颤的表情。
他是装的,但他身后的老板绝对真心实意,大晚上魂差点吓飞,往后猛退,一屁股摔的结实。
南易见吓到旁人,赶紧将面具拿下来。
老板起来,南易拿着面具不好意思又尴尬的问:“吓着了吧。”
老板的脸在烛光下显得尤其难看,可能或许顾及着他是客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南易为表愧疚,多买了几个香囊,香囊里面装的都是相思豆,走时又道了一遍歉。
老板缓过来笑着摆手,“不怪公子。”
买了十个香囊。
他要这么多也没用,准备免费散了。
孟宴书不让,香囊又不是别物,再说今天是七夕,除了给他给谁都不合适。
“你都没手了。”路上买太多,他已经挂满了。
“给我。”孟宴书努力分出两节手指。
南易看他费劲样,把香囊一个接一个系成长条,自己拎着。
“我就知道锦笙心疼我~”
“心疼个屁。”嘴上说着从他手里接过几样油纸包,边转身边道:“走吧,看看前面还有什么好东西。”
话还在说,胳膊转身时撞了人。
女孩戴着面纱,捂向肩膀,抬头,略蹙的细眉在看到孟宴书倏地瞪大双眸。
在她眼睛里,孟宴书头顶浮现一栏【反派:孟宴书】五个字眼。
在南易眼里,女孩头顶则浮现【穿书女配:慕情儿】
双方都瞠大了眼。
慕情儿看到他震惊后就剩激动,终于让她找到反派了!
南易看到她,眸底浮出担忧,下意识挡在孟宴书面前,阻隔了视线。
慕情儿抬眸看向南易,没在他头顶看到任何信息,以为就是个无关紧要的Npc,一心想结识孟宴书,好抱大腿。
她是现代人穿越,说话直得很。
“敢问阁下可是孟宴书孟公子?”
孟宴书现在完全不认识慕情儿,但碍不着他厌恶,莫名的不喜欢。
冷声道:“你认错人了!”
揽着南易就要走,慕情儿找他找了一个多月,各方打听,好不容易找到,至少也要先交识。
“孟公子,小女姓慕名情儿,乃晋州知府之女。”
南易:“……”
这算是自己送进狼窝了吗?
孟宴书厌烦不已。
冰着一张脸,眸如地煞,转换也就一瞬间的事,慕情儿被他吓到了,心生退缩之意,可想想反派的遭遇。
她觉得自己迟早会瓦解他心中防线。
孟宴书的态度很恶劣,“我不姓孟!滚开!”
慕情儿的系统【反派印象值-】
把她吓得小脸煞白,自己也没做什么啊,怎么直接就-了?
“孟……”
【-】
“公子何姓?”
“与你何干?”
【-】
印象值只会百位数往下掉,万位数……慕情儿好怕反派直接把她杀了,反派大腿抱起来比主角危险多了。
“公子,我只想与你交个朋友。”
【-】
【警报警报】
“我家小郎君让我守规矩,不让结识生人。”说着把东西一松,空出来的手揽住南易。
慕情儿愣住,不知道是被他说的小郎君吓到,还是被系统报的数值吓着,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没了。
直到两人走了很久,再次被撞才回神,哆嗦着唇瓣道:“换,换印象值,去找女主,做女主好闺蜜。”
负一百万……这不是要她命吗?
南易心情也直接负了,闷闷不乐。
孟宴书带他去了红粉楚馆。
“怎么了?我刚才表现不好吗?”蹭着南易撒娇。
南易下颚贴着他的头,“你只能喜欢我,以后不准娶妻。”
“只喜欢锦笙,会喜欢一辈子。”
“你娶别人我就跳崖,死也不给你留全尸。”
孟宴书呸呸两声让南易跟着学,南易就不呸,还重复那句:“死也不给你留全尸。”
这下可把孟小攻吓坏了,“锦笙,你怎么了?我只娶你,明天,明天我们就成亲,我把他们都请来喝喜酒好不好?”
他亲手把孟宴书调教出来,绝对相信他的忠诚度,只是女配出现的太突然,他有点应激了。
“不用,现在不比以前了,有很多姑娘喜欢你,我一个男人生不了孩子,宝宝又是捡来的,我只是怕……”
孟宴书将他脸捧住,在额前落下珍视一吻,像是开关般,定住了南易后面的话。
“锦笙,不是你生的我不稀罕,我不娶别人,也不纳妾,你相信我。”
孟宴书都快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早知道不来逛这破集市了,会没约成,还惹了一身腥。
冤枉死他了。
“我也不会,宴书,我只想与你白头。”
攥起一撮墨发,因为情绪不高,一根根拔着毛,孟宴书疼也不敢吭声,不知道被拽了多少头皮都麻了。
“好,我们一起白头。”
南易拔半天发现不是拔自己的毛,难怪不疼,他还纳闷,以为自己太伤心丧失了痛感。
原来是拽错头发了。
赶紧抬手揉抚,紧张问:“疼不疼?”
忍·书:“不疼。”
孟宴书说到做到。
找大师算了良辰吉日,着手准备成亲。
南易见他真要宴请宾客,阻止:“算了吧,会被人说的。”
“说就说,你是我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心上人,锦笙,我说了,这辈子我只娶你。”
“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弄了。”
孟宴书买了一大摞请帖,准备自己一字一字的写,南易将笔拿开,眼眶酸涩,“不要了,就这样很好,不要弄得人尽皆知。”
士农工商,古代商人地位并不高。
成亲的事闹大了,他怕他家宴书在外面会受委屈。
“要的锦笙,谁家正妻不是明媒正娶来的,我不要你比她们差。”
从笔台上重新拿了支笔。
蘸上墨。
在正红印花的请帖中落了笔。
成亲那日,排场之大,红毯铺了整个城,喜钱撒的都是碎银,十里红妆,晋州成凡带有锦宴的酒楼全免,满城欢呼。
微服私访来晋州的皇帝都惊呆了。
慕知府更是惊掉下巴。
南易听说后也都一脸懵逼。
太舍得扔钱了吧,败家!
孟宴书砸的钱太夸张了,晋州三五岁的孩子都知道锦宴家主成亲,娶了个跟他一样性别的人。
正所谓拿人手短,得了好处,逢人就夸大方,断袖怎么了,人家家主舍得!
孟宴书完全把人性拿捏了。
为了成亲也是大出血,无所谓,反正花锦笙身上,不亏!
他要跟锦笙一辈子在一起!
羡慕死世间俗人!
奈何命运弄人。
他的锦笙并没有履行约定,与他携手到老,先他一步走在三十岁那年的一场大雪天里。
“我们出去走走吧。”
病态苍白的脸羸弱极了,甚至握他手都没什么力气,孟宴书心如刀割,却还是稳住声线,哄道:“不要了锦笙,外面下雪,生病会难受。”
锦笙执拗的要出去。
凉亭他不去,大雪纷飞的天也不愿打伞,孟宴书心疼死了,“锦笙。”
没走几步腿就软了,他轻着声对孟宴书道:“走不动了,宴书背。”
鼻尖骤酸,眼泪差点就落下来了,内唇肉被他咬的血肉模糊,拼命忍着,吐出来的声音却是压不住的沙哑:“好。”
鹅毛大的雪花飘在空中,落在两人身上,很快便覆满了雪,锦笙用尽所有力气在他耳朵落了一吻。
他说:“宴书,我没骗你。”淋雪白头。
背上的人儿再无动静,孟宴书背着他在雪地站了很久,麻木了都没感觉。
直到孟笙笙在屋檐下脆声高喊:“爹爹,阿爹吃饭了!”
孟宴书情绪失控,膝盖发软,当场瘫坐在地抱着锦笙哭的像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这算什么白头?他不要!他要他的锦笙……
在孟笙笙的记忆里,爹爹走在自己九岁的冬季,阿爹则是十岁年春走的,那一年的春节悲戚压抑。
阿爹像得了疯症一样找着爹爹,喊他吃饭,帮他夹菜,晚上还喊爹爹看烟花。
可是他身边明明没人啊。
阿爹死在清醒时,他说:“看不见锦笙,没意思。”
……
(小世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