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死,奴退,屠三百里。城门不关,铸10万京观。”
耿举站在代郡长城城头,看着手中的信。
他赢了,当火药第一次爆炸后,骑兵座下的马匹就惊了。
而耿举这边已经堵了马耳。
即使这样,2万游侠儿也所剩无几,最后将匈奴赶出长城时,只有几百人还活着。
他们左右看了看,哈哈哈大笑后,喊了一句“同生共死。”催马出关,追向败退的匈奴。
之后就见不到他们了,那三位被称做钜子的人早就死在冲锋的路上。
给耿举送信的是个姓姜的门客,送了信,就下了城,与耿举手下三名姜姓门客一同骑马跑向关外,他们也都没有再回来。
这次是场大胜,渔阳太守彭宠引兵5万来援,与耿家众人前后夹击,阵斩5000,匈奴溃败,追杀三百里,三百里内,鸡犬不留。
最后将俘虏斩杀在城下,铸起京观。
耿举带着手下2000兵马,去向长安。
这个家中每个人都疯了,悲哀,愤怒,充斥在上谷郡。所以耿举选择了离开,上辈子他已经经历过了一次,不想再经历了,他要逃。
长安依旧繁华,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病态的狂热。
他们看到耿举与他的士兵,眼睛里透露出疯狂与嗜血。
耿举无法理解,百姓们是怎么了?
得知耿举回来了,王莽还是召见了他。
“我将与反贼一战而定天下!”
王莽仿佛很有信心,还特意把一份战报丢给耿举。
说是甄阜在小长安打败贼寇,斩首一万余人,希望王莽调南洋军给他,一举消灭这伙匪寇。
王莽觉得可以!
甄阜是前大队书记,啊呸,是前队大夫。
这次王莽希望耿举也参与进来,只不过这次不让他当运输大队,让他当监军,还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多带些葫芦。”
耿举的眼皮就是一跳啊!
果然,他手下有王莽的人啊!
但说到葫芦,耿举就愧疚,即使他这样礼乐崩坏,没有道德的人。
上次葫芦爆了,但对敌人一点伤害也没有,最大的贡献就是把对方的马吓惊了,不然也不会死两万的游侠儿了。
葫芦爆炸后,那些少年还活着,有的还回头看了耿举一眼。
他们没有直接死去,而是满身烈火杀进敌阵。
那画面成为了耿举的梦魇。
火药失败了,可能是不够提纯,可能是不够密封,可能还有很多原因……但结果就是那些少年死的很痛苦。
耿举这次回来带了很多金钱,大部分是缴获的,匈奴踏破代郡后,一路就没留下活人,他们可以说是刮着地皮向前移动的,不然也不会被耿举追上。
匈奴败退了,而他们搜刮的钱财,也落在了耿举手上。
这次回长安,耿举是想通过太学的墨家,找到那些少年的家人。
明天就要走了,耿举决定晚上回去太学,将钱交给墨家。
耿举手下的2千多人依然跟着他,已经成为了他的亲随,虽然里面有王莽的眼线,但耿举不在乎了。他现在真想早些结束乱世。如果南阳的叛贼中有刘秀,那这次他决定抓住刘秀。让天下恢复太平。
太学已经没有以前热闹了,耿举就像离开了好久,这里的变化太大了,天刚黑,原本是太学最热闹的时候,会有很多小商贩来这里出售吃食。
而现在,太学一片漆黑。
来到明鬼堂,敲了半天门,才有人开门。
那是那个制作了木飞机的老人,只不过,他坐着轮椅。
耿举并没有管轮椅的事,而是直接表明来意。
“谢谢,我会把事做好的。”老人露出一个微笑。
“你的腿。”耿举小心的问。
“没什么,没什么。”老人笑着摇头。
离开了明鬼堂,耿举就准备去北军,王莽答应了将北军200骑兵给他。再在南军中拨给他一百骑。
让他凑齐3千骑兵,然后他还要去领取战马。
一个小小的黑影拦住了他,手下马上护在耿举身前。
“让开,是我同学。邓禹你还在啊!”耿举高兴的说。
“你!没死?”邓禹眼泪不停的流下。
俩人叙旧中,耿举知道了,那些前去帮助上谷郡的墨家游侠儿都是京城附近的少年,明鬼堂的老人不知道在哪听说了匈奴叩关,就邀请了三家钜子共同商议去帮上谷郡。
然后老人又在太学做了一次演讲。
之后就有了2万多墨家游侠儿北上,一去就是几个月,最后只回来一个,骑马跑到太学,说了句,痛快!吾等舍生而取义,不负天下,不负生死。然后又说了一句同生共死,不可独活。就摸了脖子。
墨家老人被那些少年的家长围堵,让他还儿子的命,老人说命不能给,手也不能给,就将双腿给了你们。然后老人就断去了双腿。
邓禹以为上谷郡沦陷了,耿举也死了呢!
“你怎么知道我在上谷郡?”耿举记得走时他是去的山东啊!
“以你的脚程,加上无盐兵败的时间,加上你的贪生怕死,不回老家,你还会去和赤眉军死战?”邓禹说的理所应当。
耿举却对这小子有了更深的看法,真是个人才啊!有当军师的料。至少能懂他。
当天夜里,耿举又做了噩梦,一群少年围在篝火旁。他们弹指手中的剑,大声的唱着歌。
“天下但有不平事,吾等拔剑尽扫之。”
“生死何所畏,重情义,生死同。”
“凭吾手中三尺剑,换得青天晴。”
当时耿举觉得他们就是一群中二的小屁孩。
然后他们看向了耿举,他们的身上冒起了大火。
“好疼啊!你那娘的,不是说不会痛嘛!”原本英俊的少年脸开始融化。他好像是在对耿举笑,然后拔出长剑,冲向黑暗。
“我们死的值不值?这天下会太平吧!”又一个冒着火的少年问耿举。没等耿举回答,他也冲进了黑暗。
“别让他们死的不值。”这是三位钜子,他们这时的头颅都是碎裂的。那是被马踏过的伤。
“耿举!你能让这乱世太平嘛?”一声声哀嚎,一声声严厉的询问。
“我能,我能!”耿举大叫着。
“少爷,醒醒。我们该出发了。”耿福紧张的看着自家少爷,可不敢有事啊!少爷要是复发了过去的癔症可怎么得了。
“我没事,我没事,福伯,你去安排吧,我洗漱一下就来。”耿举也醒了。
日头还没升起,耿举带着三千骑兵已经动身。
他要快些结束,这天下的动乱。
他答应过了!一诺千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