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笳差点摔倒,撞到一人后被那人扶住,正当她转头道谢之时,一张昳丽炫目的脸印入眼里。
沈清笳反应过来,连忙退后开。
顾定之收回自己的手,轻轻笑了笑,然后目光看向
“沈小姐,躲着我啊?”
他说话的尾音拖长,实为暧昧。
沈清笳摇摇头,“没有的事!”
沈清笳自知得罪过这人,自然该躲着,不躲难道等他记起自己来,然后报复自己?
可既然是没躲成,再扭扭捏捏也不是个事,干脆直面了。
“见过顾大人。”
沈清笳本想敌不动我不动,不挑明咱就当第一次见,谁知这人就是来挑旧事的。
顾定之打量沈清笳道:“沈小姐,几年不见,倒是越发规矩懂礼数了!性子也沉静不少!”
沈清笳笑了笑。
好家伙,都几年了,你还记得记得我,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感动呢?还是该悲伤?
兴许是还记着仇恨,不然怎么可能记这么久?
沈清笳硬着头皮应他的话道:“长大了嘛!当然得沉稳些!顾大人,我还有事先走了,不打扰顾大人赏月雅兴!”
沈清笳想一跑了之,谁知这人直接抓了她的胳膊,叫她插翅难飞。
“沈清笳!咱们从前的事,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这人果然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既然是自己做错了,又被当事人提起,沈清笳觉得态度还是必须要有的,转身道歉:
“顾大人,从前的事情,是我对不住顾大人,我也有心悔过想要弥补,只是顾大人如今显贵了,想必也看不上我的弥补,不如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顾定之抬眼一笑:“谁说我看不上?就算我看不上,难道你就不弥补了?”
“那…顾大人想要我如何?”
还未等顾定之开口,沈清笳率先抢话道:“顾大人,我能力有限,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我肯定是做不了的,但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可以消了我和大人的仇怨,我也是可以尽力去做的。”
反正就是一句话,我态度端正能力有限,你也不能为难我。
谁知顾定之听后,竟爽朗的笑了几声。
“沈清笳,几年不见,你倒是变得有趣了许多。”
沈清笳心想:哈哈哈……多谢你夸奖呢!
“那顾大人既然笑过了,咱们就当做一笑泯恩仇?”
顾定之收了笑,忽然上前几步,偏头靠近,速度很快。
沈清笳要退开,却被他温柔扣住了肩膀。
“沈清笳!我不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我需要的其实一直都很简单。”
男子气息打在耳边,声音带笑却又十分郑重道:“沈清笳,我要的,一直是你的心啊!你可愿给?”
沈清笳瞳孔微张。
在她反应过来时,顾定之已经退开了。
那双魅惑人的眼睛笑盈盈的,不显得轻浮,反倒是深情脉脉的,叫人易沉溺。
讨债一下子变成告白,她实在没有心理准备。
而面前这男人在春花美景衬托下,是如此的风光霁月,光彩夺目,难免叫人慌了神。
沈清笳定了定心,强制自己收回视线来。
她失忆了,从前的事情她不记得,也不记得顾定之,所以这才算第二次见面,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沈清笳可不会这般轻易相信对方。
于是想了个措辞,打算委婉拒绝:“顾大人,我恐怕……”
顾定之打断她的婉拒:“不用着急回答我,来日方长!我还会来找你的!”
顾定之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留下一句话,便与她错开身离去,走远了,他还回头对着沈清笳招了招手,眸子笑盈盈的。
沈清笳忙转身走了,内心虽已经平静下来,却难免还有些余热未散。
这男人,实在太妖孽了,特别是他那双眼,一笑便能摄人心魄一般。
沈清笳再回头,见那人已经走远,便开始四次找与自己失散的两个姐妹。
魏欣欣与李佳宜不过是去看热闹了,谁曾想身后的沈清笳没跟上,可把他们急找。
三人汇合,魏欣欣叹气开口:“可找到你了,你去哪儿了?可让我们好找。”
“没去哪儿啊!”
李佳宜:“人没事就好。”
魏欣欣笑嘻嘻道:“对了,你刚才是没瞧见热闹事。”
“什么热闹事啊?”
“就是陆依渺啊!她方才摔了一跤,硬说有人推她,在那边闹起来了,我们就跑过去瞧热闹了。”
女孩子多的地方,也是容易闹矛盾的。
李佳宜拉了拉魏欣欣:“你也别老跟陆小姐过不去,她心眼也不坏!”
魏欣欣不服气:“她还不坏,老仗着自己有个好爹横行霸道的!”
沈清笳也点头道:“她只是刁蛮了些,其实没什么心眼的。”
从上次在酒楼里就可以看出陆依渺的性子。
她这次摔倒,说是有人推她,必定不会作假。
魏欣欣:“行吧行吧,就我有心眼。”
李佳宜:“好了,跟我置气呢?我们欣欣是最天真可爱的姑娘。”
三姐妹嘻嘻哈哈的,继续游园看美景玩乐。
……
高楼之上,年轻的帝王俯瞰这曲江景色,看着底下园林里欢声笑语的人儿,眼里实为满意。
“你说,我大盛朝能昌盛到几时?”
年轻的帝王忽然问话。
在他身旁,立着一位清俊如玉,恍若谪仙的男子。
男子好一会儿,才回帝王的话道:“必定是千秋万代。”
“魏煜!你方才在看什么?”
魏煜虽反应极快,却还是难逃高位者的察觉,帝王的目光顺着魏煜方才眺望的方向看去。
那里只是一处亭台,现下已经是空空如也,而那亭台不远处的池水旁,是一群进士们在吟诗作乐。
“魏煜,你想入仕了?”
年轻帝王不禁猜测。
魏煜只是淡淡道:“陛下多想了,臣还未有这个想法。”
年轻的帝王叹气,拍了拍魏煜的肩膀道:“你也该入朝来帮帮朕了!”
“陛下有众多良臣辅佐,不缺臣一个!”
“众多良臣?”年轻帝王冷笑,“朝堂上那些老狐狸,个个有着自己的打算,哪个又是真正用的上的?”
年轻帝王再一叹气,那些个老臣或是世家,都是辅佐先皇打过天下的,他这个二代帝王,不好当啊!
而魏煜有才,少时也曾是帝王的伴读,他自然也想扶持一批自己的势力。
只是魏家乃世家出身,身后势力盘根错节,纵他想用魏煜,也得思量众多。
所以先帝启用科举,也是为了压制世家豪族的手段。
只可惜寒门有才干之人实在是少了些,但这一回,好似有一人可用了。
年轻的帝王笑了笑,带着人离开了高楼。
而魏煜则独留在高楼之上,他清冷的眸子落在那头上簪花,最耀眼的士子身上。
那士子似乎有所感应,回头看向那高楼,虽隔得远,但两人却都知晓这目光的主人。
目光对视间,徒多了几分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