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烙饼的摊子旁,姜妍无奈的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道“行不行啊?故意放那老头一条命,真的能钓出大鱼来?”
姜妍的脑中直接浮现出村田荣二的声音,肯定的道“绝对的,那老头还以为自己骗过了我,也不想想,我的精神力能直接查探他的精神,想骗我怎么可能。”
“行了行了,你好棒行了吧?”姜妍无奈的道。
“这是必须的啊!”村田荣二臭屁的说道。
姜妍继续道“可就算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对方想在这么大的京都里找到我们,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吧?”
“不用他来找我们啊!我在那老头身上留下了一枚精神力印记,今天晚上咱们亲自去收网就行了。”村田荣二得意的说道。
京都,一处客栈的柴房里,赵天翊还是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韩山叹息了一声道“算了,镇山军已经没有了,再冲击兵部衙门,我们的下场也会和魏龙一样。”
许涛怒道“那也不能不管不问了吧?我们是镇山军,生是镇山军的人,死是镇山军的鬼,现在兄弟们都已经战死,我们……又有何颜面苟活?”
韩山怒道“死就能解决问题么?难道兄弟们泉下有知,就想让我们下去陪他们嘛?”
张子文神色木然,仿佛已经没了灵魂一样,一旁的吴超叹了口气道“可……我们总该做些什么,岳将军还被关押在天牢之中啊!”
许涛立即道“那我们去请愿,让陛下放了将军!”
韩山皱眉道“请愿?你也不想想可能么?将军现在被关押在天牢,那不是随便什么谁家的客房!”
“天牢又怎么了?我们镇山军何处不可去!?”徐泾忽然开口喝道。
韩山差点没气笑了,而此时赵天翊缓声问道“他们关押将军,那罪名呢!?”
众人面面相觑,此时才反应过来,纷纷道“对啊!他们关押将军,那罪名是什么?总不能平白无故关押了吧?”
许涛道“将军是朝廷重臣,他们这样没有任何缘由关押将军,别说我们不同意,天底下的老百姓也不会同意的,还有那些文官,他们不是最讲规矩的么?”
韩山阴沉着脸不说话,赵天翊似乎看出了什么,直接道“韩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韩山沉吟了片刻,才无奈的点头道“不错,我是最先到京都的,当时将军还未被押解回来,后来将军被砚山宗的人押解回来后,我立即去了兵部打探消息。”
“兵部当时恐怕还未得到确切的消息,所以也不抵触我,让我问到了一些消息出来,这次将军被押解回来,似乎是秦相主导的。”
赵天翊道“秦相?那罪名呢!?”
“通敌卖国,意图谋反!”韩山几乎一字一顿的说道。
几人全部都愣住了,而后纷纷怒骂,徐泾怒道“怎么可能?岳将军从未有过这种想法,我等在边疆卫国,若是想谋反的话,早就反了,如今形势愈发明朗,我们甚至要收复一些失地了,怎么会选择这个时候谋反?”
其他人也纷纷为岳将军叫冤,而赵天翊则是道“韩大哥,他们这种说法,如何能让天底下的百姓信服,而且俗话说捉贼拿赃,他们的证据呢!?”
韩山嘴唇轻颤了两下,而后闭上眼睛,缓声道“秦相说……莫须有!”
众人又是一怔,张子文木然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动静,他一把抓住韩山的衣领问道“什么叫莫须有?”
“就是……可能有!”韩山叹声道。
所有人如遭雷击,可能有?一个可能有就将卫边十数载,匡扶这山河社稷的重臣下了天牢?
韩山无奈道“你们还不明白么?将军有没有罪名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的态度,他怕将军……功高震主!”
赵天翊眼神猛然冰冷起来,他深吸一口气道“好一个莫须有,好一个……功高震主!各位兄弟,我们在,镇山军就还没有灭亡,天牢么?有兄弟愿与我走一遭,救将军出来么!?”
众人纷纷道“自然!”
“算我一个!”“我也去!”
韩山在旁,一脸错愕的道“疯了么你们?天牢把守森严,凭这几个人,怎么杀进去?宫门之高,城门之坚,是我们能冲破的么!?”
赵天翊洒脱一笑道“韩大哥,我们镇山军退过么?两国精锐突袭,兄弟们退过么!?此一遭,有死无生,但……镇山军不死!”
韩山目光扫过众人,看到众人的眼神,此时才明白过来,所有人都心存死志,这一战根本不是为了救出将军,而是向大离国明志。
“何苦,何苦啊!”韩山泪流满面,这一战镇山军就真的全军覆灭了,只为了明志,值得么?
赵天翊道“韩大哥,我们几个去就行了,知道您有妻儿,不像我们这些光棍汉,所以此事还请你不要参与。”
韩山犹豫了一下,咬牙道“放屁,老子也是镇山军,要死就死在一起,至于我家那儿子……只怕我活着,他才危险,镇山军只存我一人?不管是秦相,还是陛下,都不会答应的。”
几人沉默,赵天翊苦笑道“是啊!秦相和陛下,都不会允许我们继续存活于世,所以这一战……还有什么可忌惮的呢?”
韩山道“稍等一日,想办法吃饱喝足,兄弟们死也做个饱死鬼,做饿死鬼太亏了!”
赵天翊连忙解开自己的包袱道“我有银钱,咱们寻个地方吃饱喝足,好好睡上一觉,明日再饮一场,而后……与各位兄弟一起上路!”
张子文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道“爽快,能和各位同赴黄泉,我张子文荣幸之至!”
“哈哈,我也是!”“荣幸之至!”
“共赴黄泉!”众人纷纷握住随身的兵刃,明日共赴黄泉,镇山军要让大离国百姓知道,虽数骑,镇山军不退,岳将军冤枉!
赵天翊抚摸着手中钢枪,从军数载,没想到没死在战阵上,反倒死在了京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