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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姜伯约浴风洗礼,汉丞相秉烛谈心

是夜:公元228年街亭战前夕数日。

星垂平野,江入大荒;

千山鸟绝,万径踪无。

祁山蜀汉营寨:队建营陈,烽火哨戒,中军大帐内,烛火通明,汉丞相诸葛亮俯首伏案批奏阅疏。

遥看此景,姜维喟kui然长叹,遂登山堡,朝东南、面西汉水负手而立:

崇山峻岭,湍tuan水直趋,今三国鼎立,天下十四州,曹魏独占十州【冀,青,幽,并,兖,徐,凉,雍,司隶,豫】;

孙吴得三州【荆,扬,交】;

蜀汉仅益州偏隅yu,而丞相北伐曹魏,鞠躬尽瘁,虽顺民心,却实属逆天而行,汉殇国舛chuan,真蜀汉悲歌也。

值冥想之际,忽狂风四作,飞沙走石,仙霞雾飘;

虚空中一老者:仙风道骨,身披鹤氅chang,手掐剑诀,虚怀拂尘自说道:

天水幼麟姜维听命,今赐汝灵窍参悟天机,好生辅佐汉丞相匡扶天下,定鼎中原,吾自去也。

言讫不见,姜维只见手中多一卷帛,展而视之;

上书二十四字箴zhen言:

羌兵无谋,马谡夸谈,

非惟天时,亦或人谋,

汉之盛世,重任于肩!

姜维观后铭记,忽心中豪情迸发而凝聚于心,卷帛便自消不见,周身也无不适,甚奇之。

姜维还是姜维,只是神谕洗礼多一灵窍,潜能被提前激发而已,自此天下势变,命运齿轮绞动,已是后话。

忽传众将皆去听令,姜维回神自往之,祁山大营中军帐:

“边关急报!羌兵犯境,羌王彻里吉,命越吉元帅与雅丹丞相将十万众领兵直扣西平关!”

“守关蜀将韩祯,星夜差人赍ji文急报丞相!”

众将闻报皆惊,长史杨仪顾左右而先出,忙说到:

“今我大军俱抗曹魏,羌兵势大,如之奈何?”

汉丞相诸葛亮端坐督案,轻摇羽扇,略加思忖温笑道:

“此乃郭伯济西索羌兵助阵之计耳,诸将勿忧。”

听令:

“命平北将军马岱并龙骧将军关兴、虎翼将军张苞二将,领兵四万往退之,并嘱其曰:汝素知羌人习性,今且谨慎用兵行事。”

“命右将军高翔、飞卫将军廖化领兵五千沿路西出慢行以作接应,或战或守,或进或退,由你二人商议而行。”

“命前军都督张翼、抚戎将军张嶷、牙门将王平严守祁山大营,轮班值守不得有误。各将应诺而出。”

“前哨官何在?命你往渭水北向、东向及西羌沿路广散斥候探听消息,速呈与我,不得懈怠。”自是应诺而出。

“粮末官何在?命你同典军中郎将上官雝yong典记军中粮草及辎重器物,每日出库入库,仔细盘查,皆报于我。”也应诺而出。

“向导官何在?命人勘察西羌沿路地形山川河流报于马岱将军和高翔将军;”

“再令你勘察渭水两岸地形地貌沟壑泽林山川河流皆细细画成图文,呈报于我。”速应诺而出。

魏延居阶下首位,暗自冷哂shen不语,一应军令而出,孔明神态自若,命其余众将各自回营。

遂独坐案前批阅公文,已值深夜。

姜维正欲挑帐而出,忽心中豪情迸发,便回身平步趋于孔明案前阶下,拱手谦言:

“姜维自怀愚见,可否与丞相秉烛谈心,促膝而论?”

诸葛亮闭卷危坐,羽扇虚指,示意姜维上阶平坐,姜维拜谢,斜坐下首;

又唤侍卫烹茶煮茗后,皆退帐外,温良而笑曰:“哦…,伯约啊…,有何见解,以规汉业?”

诸葛亮一如既往地平和近人,不惑中后年龄,却因事必躬亲操劳过甚,愈显垂暮;

但是双眼深邃,饱蕴智慧恩威、经天纬地之能,仿若神只qi,世之楷模。

忙答到:“姜维不敢当,直抒己见可否?”

孔明抚笑平扇,示意尽言之。

先是感激孔明对自己的知遇之恩、提拔之情;

又表达对孔明的钦佩仰慕之情;

再言蜀汉之艰难,北伐大业困难重重;

紧接又表曹魏之强凌;

再讽孙吴寸目短浅失信之背刺蜀吴联盟;

再论若大业可定,当何治理天下;

如若北伐中废,当何继承先帝及丞相之志?

姜维陈词铺叙如江涛河海,或泛滥激进若悬河;

或平静潺流似沉潭,殷切之情,溢于言表。

诸葛亮重新审视这降蜀魏将,当真是青年才俊可造之材啊,真有几分当年琅琊求学、豫章略世、隆中卧对之风采。

不由得惜爱又加,半饮小啜茗茶,缓拈羽扇细思之,片刻便知来因,遂温笑覆扇于案,深眸对视曰:

“伯约呐…,吾此双眼可辨这世间忠奸善恶,汝之忠善纯良亮深慰之,今日之谈出汝之口,入吾之耳,苍天可表,黄土共鉴,还盼伯约直言相告来由。”

话已至此,姜维扣案而正言低语道:

“此番马岱关兴张苞去阻羌兵,必败且折兵马!”

便分析如何如何,如何败,如何设计安排,如何胜。再言:

“如若丞相信某言,使率五千兵马,再调上将魏延一用,只需三日定可大破羌兵而归。”

孔明细细思之,忽明眸一动,便知可行遂笃信不疑。

当即传亲兵命其执金印掌兵符听令侍立于姜维左右,已加其威严资信,并授封鹰扬将军,自随后上表于后主为姜维请封。

姜维以额杵地,拜谢而退。

龙行虎步出帐,直奔偏营,命句扶查验兵器战马,柳隐备足细粮,整备军队,随时待命而发。

须臾,留柳隐统此益州偏军五百。

要说这益州军,那是逢战必败,远逃远遁,军心涣散,常兼运粮、打桩、伐木立栅、扛运辎重的脏活累活。

句扶柳隐两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压抑许久,听说有仗可打,无不欢欣,又有期待,又有些许惧怕,欢欣不用再干杂活,期待跟着姜维如何打仗,惧怕久不经战阵,再败有何颜面为军。

谁人参军不为建功立业驰骋疆场,拜将封侯衣锦还乡?

今虽同为蜀汉君臣将士子民,可益州本派被荆州派压的抬不起头来,已有多年,尤其那魏延、杨仪甚是冷傲,赵云、关兴、张苞等虽无意如此,却也改变不了如今事实。

句扶大老粗一个,若不是柳隐拉着劝解,早就刀劈斧砍荆州派了;

时常慨叹:当兵如此,甚是窝囊,有甚趣味,不如卷铺盖回家热炕头,瓜娃子孙儿…俺不服!

不知这益州偏军能否建功,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