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堂。
大理寺的人挨揍得不轻,十多个人退到了徐缺和陆安宁身边,围成一个圈子,好似在保护他们。
实则!
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
打到现在也差不多了。
而且站在徐缺身边,刑部的人不敢过来。
过来就是殴打四品大员。
刑部的人也很识趣,围在对面叫骂:“你们大理寺不是很嚣张吗?”
“来啊,别怂。”
“你们有本事过来。”大理寺这边带头的是那个拿粪瓢的。
整个战场也就是他挨打得最重。
可是到现在气势也是最嚣张的。
揉着脑袋上的包,低声跟徐缺坐着汇报:“大人,下次咱挑些好手。”
“刑部这群孙子下手太黑了。”
身上数十个脚印,衣服破了好几处,很委屈的样子。
只是他忘了自己先用粪瓢打人的。
“当官的都还没出来呢。”徐缺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
挑眉笑道:“晚上吃顿好的。”
拿粪瓢的捕快立马来了精神:“我豁出去了。”
说完转身又要冲出去动手。
“刑部侍郎杨书新,杨大人到。”还没动手,一群人从后院走了出来。
“杨书新?”与此同时,徐缺皱眉。
脸上闪过几分惊讶。
旁边原本双臂环胸,斜靠在柱子上的李扶摇也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子。
默默注视着前方。
还在交手的刑部人员纷纷停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那位出来的刑部侍郎大人身上。
风度翩翩。
柔和书生气中透着英气。
好似俊俏这个词都配不上前面的人,应该说,惊艳。
“大人。”
刑部的人纷纷拱手抱拳。
他们有的人甚至都没见过杨书新,只是听过。
但是在走出来的时候,他们不由自主的冒出一种恭敬来。
“刑部侍郎杨书新。”杨书新走到陆安宁等人前面,拱手笑了一句。
徐缺客气回礼:“大理寺少卿,徐缺。”
“原来是徐大人。”听了徐缺的名字,杨书新多看了徐缺一眼。
“我们尚书大人进宫面圣去了,让我出来看一下。”
“若不是什么大事的话,我们二人商量着解决,你看如何?”
徐缺点头笑了一笑。
“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你们刑部抓了我们大理寺的人。”
“杨大人既然知道我,定然也知道我这人脾气不怎么好。”
“给我们大理寺赔个不是,你们又打伤了我们这么多兄弟。”
“赔点医药费就成了。”
???
刑部的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你带大理寺的人冲进来我们刑部见人就打,打不过还要我们赔钱?
要不是你是四品大员,绝对让你比拿粪瓢那个都惨。
杨书新倒是没觉得什么意外。
笑呵呵的拉了把椅子坐下:“既然是误会,解决掉就好。”
“今日之事总的有个缘由对吧。”
“嗯。”徐缺点头答应。
他一向都是看不惯谁就搞谁。
可杨书新这好脾气,让他都有点不好意思找茬下去。
一旁捕头杨文兵立马跳了出来:“大人,今日我们刑部没错。”
接着把事情说了一遍。
“陆安宁?”杨书新忽然回头。
眼神好奇,想要知道谁是陆安宁。
“陆安宁见过大人。”陆安宁礼貌打了个招呼。
杨书新没答话,只是盯着陆安宁打量了好一会。
脸上的表情始终如一。
又回头看向徐缺,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照杨文兵这么说定然是大理寺理亏的。
无力笑嘻嘻的起身:“我相信我们大理寺的人,个个都奉公守法。”
说着拍了陆安宁肩膀一把:“是吧?”
同时还不断眨了几下眼睛。
意思很明显。
无论如何,大理寺都是对的。
陆安宁也是一脸无辜样:“大人,绝非如此。”
“分明我们去长陵县衙查一桩案子。”
“长陵县衙捕头赵大元见我们只是几个捕快,刻意刁难。”
“我们不过是说几句道理。”
“赵大元就动手。”
“还打伤了我们两个兄弟。”
说着对陈勾和林乱招手:“你们快过来跟大人说说。”
“哎哟……”陈勾二人打架就是弱鸡。
脸上多了几处淤青、
陆安宁看得清楚,刑部的人看到陈勾和凌乱实在太菜,就只让一个人对付他俩。
结果……
两个愣是没打过一个。
满脸委屈的报告道:“大人,的确是那个叫赵大元的捕头动手。”
“你看,给我们打成这样。”
陆安宁附和道:“大人,他们这样子,都是那个叫赵大元的打的。”
陈勾和林乱微愣。
全部的伤都算到赵大元头上?
徐缺怒发冲冠,一脚把椅子踢飞:“小小长陵县衙,反了天他。”
“杨大人,你都听到了。”
“是我们大理寺的人被人打了,你们刑部还抓我们的人。”
“我带人来评理,没问题吧。”
……
刑部的人一个比一个愤怒。
这评理的方法还真是独特。
“大人,不是这样的。”杨文兵听不下去,反驳道:“是他们打了长陵县衙的人。”
“差点把人县衙都拆了。”
徐缺忽然眼神一冷:“你的意思是,我们大理寺的人不是赵大元打的。”
“他们这一身的伤,是你们刑部打的?”
“我……”杨文兵被一句话憋得说不出来。
互殴这种事,都是双方默认的。
哦承认了打人,那不得赔医药费?
立马改口:“我们刑部乃执法部门,从来不乱打人。”
“也就是说,我们大理寺的人没说谎对吧?”徐缺的语气忽然犀利起来。
一切的责任都甩到了刑部身上。
杨文兵不敢接话,只得看向杨书新。
他很清楚,今天的锅算到他头上,可能要替刑部背锅。
两个部门互殴是小事。
他一个人针对大理寺,那就不是小事了。
杨书新脸上看不到什么变化,淡淡道:“今日之事,只要找个缘由,就什么都说得过去。”
“不是大理寺的错,刑部也没有错。”
“那就按流程,让长陵县衙的人过来。”
“我们两家都在这里,把事情说清楚就好了。”
“最后到底是谁的锅,承担该有的责任就好了。”
“杨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就拿人吧,是你们刑部去,还是我们大理寺去?”徐缺没反对。
杨书新这话说得很明白了。
既然大理寺和刑部都没错。
那就是长陵县衙的错。
倒霉蛋嘛,就是用来背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