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动向的异常当然没能逃过卫星的监测,当最新的动态图像再次传输过来时,看到上面的画面,一夜未眠的裴崇霖便再也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活动着僵硬的肩膀,望着外面的天色对曲临清说:
“丧尸群在樊城滞留得时间有点过久了,我想那里应该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为确保万无一失,我必须回去探查一下。”
按照丧尸群之前的移动速度算的话,后半夜怎么也得有丧尸出现在沙漠边缘。
可是一夜过去,太阳都露出了头,预想中的丧尸逼近并没有发生。
反而还有消息传来说,屏障外依然有大批落后的幸存者在陆续赶来。
而根据他们的描述,丧尸围城确实不假,而且数量与预计的相比,只多不少。
可就是一直没见到有丧尸赶上来在他们屁股后面追。
那些人虽然被吓坏了,可神志依然清醒,裴崇霖认为他们的话还是可信的。
丧尸大潮兴师动众的围了樊城,可不知为何却对那么多没跑远的幸存者视若无睹。
这绝不是丧尸的本性。
虽然通往沙漠的道路确实被毁,可裴崇霖不认为这点阻碍就能让它们望而却步。
除非樊城那里出现了比人类更有吸引力的东西。
可是会是什么呢?
藏匿的幸存者?
不对,即便真有,也不可能会让所有的丧尸停住脚步。
丧尸虽然没有人类意识,可出于嗜血本能的判断,也不会做丢了西瓜捡芝麻的蠢事,总有找得准大方向的丧尸存在。
不可能连个丧尸影子都看不见。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亲自看看就不能放心。
不料,他的话一出,就遭到了曲临清的强烈反对:
“你疯了吗?这个时候回去没有意义,而且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对于他的反应,裴崇霖早有预料,他一边往身上套外套,一边轻声安抚曲临清:
“临清,你也听到汇报了,现在仍有大批幸存者没有跟上来,这就说明丧尸正如图像显示的那样,还在樊城徘徊不前,而你现在这个位置足够安全,大可放心休息。”
“裴崇霖,咱们说的是一回事儿吗?”
曲临清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接着用严肃的语气劝他:
“你别忘了,这些丧尸来的就十分蹊跷,它们只不过是抵达樊城没有立即追击过来而已,但这并不代表它们会一直停留下去。
你这贸然回去,万一要是中途与丧尸遭遇怎么办?”
裴崇霖不露声色地抽出手臂,轻描淡写的哄他:“不会的,情况不对,我会尽快返回,它们追不上我。”
他只是去看看情况,又不是去送死,曲临清的担忧有点多余。
曲临清劝了又劝,结果还是没能说动裴崇霖,他气得牙痒痒,这人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呀!
想了一下,他干脆抢先一步堵在车门口,摆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来:
“行,你就是仗着自己有点本事跑得快是吧!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同意你去冒险的。”
“临清你这是干什么!?”裴崇霖见状,顿觉头大。
曲临清索性靠在门上,抱着胳膊给他出招:
“要探查可以,派别人去,眼神好使的孙木聪,还有那么多速度异能者,哪个干不了探查的活?”
裴崇霖无奈地叹了口气:“临清,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总之,我不同意。”
曲临清态度坚决,往常放任裴崇霖去执行任务就罢了,他拦不住,而且那时的形势也没这么严峻。
最关键的问题是,这次来的丧尸与以往的丧尸不同,它们有可能是经过突变异化的丧尸。
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攻击力,他们还没机会摸底,这么贸然接触弄不好就会危及性命。
越是这么想,他就越不能放裴崇霖回去: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要一直保护我的,现在就是危急关头,丧尸大潮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涌入沙漠,根本就没什么安全之地可言,所以,从现在起,你必须寸步不离的守着我。”
闻言,裴崇霖脸上写满了无奈,他瞅着曲临清,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我说兄弟,你这就是无理取闹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曲临清矜持有度,从不胡搅蛮缠,对他的决定向来都是双手支持。
可他发现也不过几天,这人越发的矫情执拗,而且还任性胡闹。
平时让着他就罢了,可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心里急得直冒火,这个少爷反而还不依不饶。
不料他这话一出,曲临清想也不想就怼了回去:“谁是你兄弟!”
朋友和兄弟,他当够了。
裴崇霖这么一叫一瞬间就触了他的逆鳞,他才不要跟裴崇霖做兄弟。
还有,以前他什么样?
这话几个意思?
以前他说什么,裴崇霖几乎都依着他。
个别有争执的时候,他才任性的去找裴崇霖爸妈出面,不过出发点总是为他好。
说来他们不过是中间分别了几年,怎么就将往日的情分疏远到这个地步了。
难道时间会消磨掉他对一个人所有的耐心与包容?
难道现在的自己就不值得裴崇霖迁就和理解?
难道自己对他的关心和贴近还不够明显吗?
难道他看不出自己内心的恐惧与担忧,真的需要他留下来陪着自己吗?
裴崇霖被他吼得一愣,眼见着曲临清变了脸色,他抿抿唇到底让了步:“……行,不做兄弟,那就曲大少行了吧!”
“你……”
他是那个意思吗?!
曲临清哪受得了他这么一步步的把自己推远,可是一时间他又不知要如何接他的话。
失落、无力、不解,甚至迷茫,他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点想要的回应都没有。
瞧瞧,为了一次不要命的探查,他竟然兄弟都不做了,一声客气的曲大少就将他打发了。
呵!裴崇霖你可真是好样的!
一时间,气氛僵持下来,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一个眼神里满是纠结与愤怒,一个眉头紧锁尽是不解的打量。
他们都不能理解对方的做法,都不愿就此彻底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