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凛轻吻了下她的眼,然后回道:“好,把你带上,去到哪揣到哪。”
“那你可不能食言。”冷落汐伸出手指,让他发誓。
某人无奈,只能照做。
原本还红着眼的小姑娘,瞬间便笑了起来,就好像刚刚的低落不曾有过一般。
“你家主子,还真的是阴晴不定。”梁洛白在旁,继续吐槽。
这一次,星云直接瞪了他一眼,但没有接话。
因为月拢一定不会让他失望,“能始终保持不变的,那是木头人,因为没有心。”
“你这么生气干嘛?我只是随口说说。”梁洛白退后了几步,觉得她就是一小辣椒。
“谁让你说我家主子坏话了。”月拢狠瞪了他一眼,说谁不好,竟然说她主子。
梁洛白举手求和,“好好,我惹不起,但躲得起。”
“哼!早该如此了。”月拢有些小得意,傲娇地抬起了下巴。
星云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勾,但很快便就压了下去。
关于梁祁言的事情,梁洛白还是特意找了冷落汐。
“对不起!我知道冷凝霜跟你积怨很深,但我大哥他现在确实很需要她,所以,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饶她一次,当然,若是你不愿,我也不强求,但希望能先让她生下孩子。”梁洛白一脸的乞求,算是还了梁祁言多年的善待之情。
冷落汐笑了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她的命了。”
但,也绝不会原谅。
“那我可以把他们给带回京都吗?”梁洛白迟疑地问着,若是不行的话,他便在这边买一处宅子,把人安顿下来。
“这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冷落汐说完,转身而去。
梁洛白有些拿不准,便找到了夜君凛,让他帮忙参考参考,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知道,她不舍得相爷难过。”夜君凛勾了勾唇,她或许不在意冷凝霜的生死,但却在意冷丞相是否高兴。
柳淡彩的死,冷丞相固然不在乎,但冷凝霜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亲生女儿,自然会多加惦记。
而长久以往,很容易郁结于心。
所以,这便是冷落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在见到冷凝霜的那一刻,冷落汐还是惊愕了下。
想过无数种可能,但却没有想到会是眼前的一种。
过于瘦削的脸,看着很是憔悴无比,但看着梁祁言的目光,却充满了温柔。
她不是一向注重权利的吗?怎么会把残废了的梁祁言看得这般重。
“你……”冷凝霜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手指紧张地揪着衣服。
冷落汐没有应她,只是走了过去,伸手给梁祁言把脉,然后轻蹙起了眉。
“大小姐,姑爷还能治好吗?”青柠在旁,一脸迟疑地问。
“很难。”说完起身,掏出了针套,在梁祁言的腿上扎了几针。
本来身体就还没有好,又历经了奔波之苦,才会加大了难度。
但让他清醒过来,却还是可以的。
他这是一种,自我封闭状态,需要慢慢引导才行。
两人听了这话,眼神随之变得黯然。
“柳姨娘死了。”冷落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抬眸看着冷凝霜。
“什……什么?”冷凝霜的唇,有些颤抖。
冷落汐却笑了笑,“没错,就是你所听到的那样。”
说完,快步离开。
而身后,也传来了冷凝霜压抑的痛哭声。
本来,冷落汐觉得,自己会很畅快的,可心却不知道怎的,竟然有几分沉重。
“小姐,你别太伤心,大夫前些日子说了,你不宜大悲大喜,否则养不住胎。”青柠搀扶着她,跟着一起垂泪。
冷凝霜哭了许久,才止住了眼泪。
然后看向了一旁毫无波动的梁祁言,伸出了手,轻抚了下他的脸。
“夫君,这一次,我真的是没有母亲了。”所以,我只剩下你了,你怎么还不清醒过来。
梁祁言的眸底,跳动了下,但很快便又是死寂一般的空洞。
离京的时候,他们是靠走的,可回京之时,却坐上了马车。
哭过之后,冷凝霜变得更消瘦了一些,总是默默地发着呆。
她不知道,这一次回京,是对还是错。
更不知道,会有着怎样的前路在等着自己。
但有一点她无比确定,那就是一定要坚强起来。
挑起车帘,看着那道策马奔驰的身影,她的眼里,有了羡慕。
但很快便就被悲寂所代替,轻抚上了自己的肚子,眸光变得柔和了起来。
梁洛白总会过一两个时辰便过来问一次,问有没有什么需要。
但每次,她都会摇头。
因为马车里的东西,已经很是齐全,比离京的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
“小姐,你会恨大小姐吗?毕竟是她……”青柠小声地问着,因为这两天,她特别的沉默。
“青柠,你觉得,我有恨的资格吗?”拿起梁祁言的手,放在脸颊上,感受着来自于他的温度。
每次心烦气躁的时候,她都喜欢这样做,好像只有如此,才能抚平她的内心世界。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好好的守着姑爷,等小主子出生之后,一起快乐地生活。”青柠把未来,想得很好。
冷凝霜抬眸看了看她,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自己之所以能跟着一起回京,是因为她如今怀着梁祁言的孩子。
一旦孩子出生,那梁洛白对她的袒护也会跟着收起来。
所以说,她是个看不见未来的人。
而夜君凛,此时也在问冷落汐。
“你真的打算放过她了吗?”朝阳初起,霞光万丈,刚好落在她的脸上。
“没有什么放不放过的,害死我母亲的人是柳淡彩,跟她无关,她如今所要还的,是她屡次算计我之仇。”冷落汐抬眸,轻叹了口气。
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如何排解。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在你这一边。”夜君凛说着,飞身过去,坐到了她的马背上。
这样的一种时候,她最是需要依靠。
冷落汐把身子靠向了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梁祁言的状况,并不是太好,我很是矛盾,不知道该不该出手。”不出手,有违医者本心,可若出手,冷凝霜的人生,也会跟着圆满。
所以,在这两者之间,她很难决断。
因为他的初衷,就是让冷凝霜的余生过得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