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恨地跺了跺脚:“我不跟你掰扯!我是来相亲的,不是来跟泥腿子吵架!”
舅妈劝她:“别气坏身子,咱不跟他一般见识。”他问看起来好说话的红婶,“怎么我们等了这么半天,人怎么还不来?”
江冬雪坐了这么久,傅霆川连个人影都没见,就派个老婆子来应付她。她积了一心火,啪地拍了拍桌子:“傅霆川呢!让他出来!我倒要问问,他就是这么接待我的!让几个乡下的泥腿子来羞辱我!”
吕小川一脸懵:“傅营长?找他干什么?”
姜月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好哇,原本以为是吕小川的相亲宴,结果人家是冲着傅霆川来的。
不过这个小护士是什么时候看上傅霆川的,他们好像没什么接触,还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红婶一脸不解:“为什么要找傅营长?”
“我来跟他相亲,不找他找谁?”江冬雪不耐烦,“让他出来!”
“和傅营长相亲?”
吕小川冷笑一声:“真是笑话!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谁,还想跟傅营长相亲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姜月噗嗤一笑,自动代入傅霆川是个胖胖的白天鹅的样子。原来他在战友心里还挺不可亵渎。
红婶也傻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等回过神,她二话不说,去厨房拎起扫帚就出来赶人。
“没看上我儿子就说没看上,还拉扯傅营长,你不要脸我还要!这门亲我们高攀不上!滚,赶紧滚!”
当着人家营长太太的面,这姑娘张口闭口傅营长。姜月要是多想一点,还以为她故意找来个小姑娘勾搭傅营长。
红婶要臊死了,好好的给儿子相亲,哪儿想染这样一盆狗屎。
她一点情面都没留,一副要跟她们拼个你死我活的泼辣劲儿,大扫把舞的虎虎生风。
江冬雪冷不防被个扫把劈头盖脸砸下来,尖叫着往外跑,精心做的发型都被扫把扫成了鸡窝,她气急败坏。
“你把话说清楚,谁是你儿子!你一个乡下做工的,我怎么可能跟你儿子相亲!”
话音没落,一个纸壳子砸了过来,正中她的脑门。吕小川指着自个儿:“就是我,正好我也瞧不上你,滚出我家!”
江冬雪气的头冒青烟。
搞了半天,相亲相的是这个泥腿子!
她破口大骂:“穷矮子,武大郎,谁跟你相亲,想的怎么那么美,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配不配,我呸!”
红婶:“我们还不跟你相呢!赶紧滚!不滚我叫警卫了!”
舅妈也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
被红婶扫地出门,她还一脸不可置信,问了一句:“他、他是你儿子?你儿子就是吕小川?”
“滚!我儿子是谁也不要你们这种势利眼!”
舅妈有点下不来台,他一早就知道相亲对象叫吕小川,只是没想到是这个小矮子。
可她外甥女怎么会以为相亲对象是别的男人呢。
这闹的,当面被人家轰出来,丢死人了!
江冬雪捂着鸡窝头震惊地脸上表情都裂了,原来舅舅给她说的亲事根本就不是傅霆川,而是这么个矮子。
想到来之前的幻想,羞愤的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越想越气,怼舅妈撒气:“在你们眼里,我就配得上这样的二等残废呗!你要是瞧不上我就别说这个媒,你跟这儿恶心谁呢!”
舅妈被扫地出门,赶上正午下操,人正多的时候,红婶还在后面骂个不停,她本来就觉得没脸,被江冬雪一呛,也来了火气。
“人家好歹是个官,又是吃军粮的,就是矮一点,怎么二等残废了?闹成这样,别说这样的,以后这个院的都不会再要你!”
江冬雪想到傅霆川,更气了:“那也是你害的!我回去就告诉我妈!你毁我姻缘,你就是不想让我们家好过!”
她妈是出了名的难缠,江冬雪要是回去跟她妈说,舅妈给说的亲事闹了这么个结局,能往外宣扬一整年。
舅妈气的高血压都要犯了。
“你自己回去吧!”没管江冬雪,蹬上自行车就走了。
江冬雪气的跳脚,她这么狼狈,一路走回去丢死人了。
正在这个时候,远远过来一辆车。
擦肩而过的时候,江冬雪眼尖,一眼就看到是姑父的车牌号。
“姑父!”
江冬雪来了精神,大喊着去追车:“姑父!停车,我是冬雪!”
黑车滑出去老远才停下。
小周下车,好一会儿才认出她的脸:“江冬雪?”
“是我,是我!我姑父呢!”
见周围有人围观,江冬雪得意地理了理头发,骄傲地走上前,她可是首长的大侄女!
泥腿子把她赶出来,还骂她打她,害她丢脸,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卢家。
卢建国下班回来,路上已经听了不少风言风语。
大伙儿都在传,家属院里有个连长相亲,对方姑娘是个不检点的,不知道做了什么,让人拎着大扫把给打出来了。
他没料到,绯闻的主角是他的侄女。
“姑父!那一家子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看不中我就看不中吧,打人算怎么回事!您瞧瞧,脸都给我刮花了!”江冬雪委屈的抹眼泪,“那疯女人又打又骂,院里都看见了,还以为我干了什么呢,我一个大姑娘,脸都丢尽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姑父,您要给我做主啊!”
卢建国听了江冬雪义愤填膺的告状,一脸无奈:“你要是什么都没干,人家能动这么大肝火打你骂你?”
这个侄女他了解,打小就掐尖要强,虚荣霸道,嘴上不饶人。
听说相亲的这家是老军属,一家四口男丁都在这个军区,相亲的是他们的三儿子,刚调过来,叫吕小川。
这个吕小川他有点印象,尖刀连连长,去年全军演习拿过奖,是个人物。
以卢建国对这个侄女的了解,指不定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被人给赶出来了。
这要往严重了说,那是影响军民团结,何况她是自己的侄女。往小了说,也是影响手下干将的名誉。
卢建国坐不住了:“你跟我一起,拎上东西咱们去人家家里道个歉。”
“我不去!”江冬雪愤愤不平,“明明是她们羞辱我,我凭什么道歉!姑父你是不是怕人说你偏袒亲戚啊!你不能为了你自己的名誉就委屈我!我姑姑不在了,你就跟我们生分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