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华激动到脸颊通红,她抓住女儿的手:“君君,你真是妈妈的救星,是你弟的救星,我就知道你能行!”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快送去检测。”她起身拿外套,“我这就去打电话,找医生给咱们做配型。”
“不用。配型之前至少要确定血型。”
和林若华激动完全相反,傅君晴对她的紧张置若罔闻,从旅行包里拿出试管和试剂,将沾血的棉布放进试剂里。
处理好之后,她道:“下午送去医院检测,我们先吃饭吧。”
林若华按捺不住兴奋的心脏,她拉住傅君晴:“不吃了,咱们现在就去。”
附近是市中心医院,做检查要排队。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傅君晴出去买了两个肉夹馍,慢条斯理的啃,林若华急的坐立不安。
护士叫号:“傅君晴,过来拿结果。”
“怎么样啊?”林若华焦急地看她。
“b型血,两个人都是。”傅君晴看了林若华一眼,把结果递给他,“配不上,我弟弟是A型。”
林若华脸色苍白。
“你确定那是他们的血?”
傅君晴没理她。
林若华一屁股坐倒,浑身几乎瘫软。
“怎么会是b型?不能啊!”
这两个孩子是她儿子现在唯一的指望了。
是她儿子的命!
“不对,肯定是搞错了。”林若华不相信,“这医院检查的不对,我们换个医院试试。”
她从前不懂这些东西,可自从小儿子被查出白血病之后,她恶补了相关的知识。
毕竟是三代亲属,确实有可能血型不吻合。
他们家其他人血型倒是A,可依然没配上。这两个孩子距离更远了,能配上的几率也微乎其微,她之前一心想救儿子,孤注一掷,完全忽略了,有配不上的可能性。
完了,全完了。
林若华哭着跑去借医院的电话,一听到电话那头傅文宣的声音,她就崩溃道:“怎么办啊,你闺女说他们配不上,血型不对!”
她打的是家里的电话,这会儿又是中午,大家正在吃饭。林若华的哭声通过话筒传来出来。
她妈袁枚坐在主位,闻言看过来:“若华打来的?怎么哭这么厉害?阿明怎么样?我来跟若华说。”她说这就要过来听电话,傅文宣连忙拦住她。
傅文宣捂着话筒,沉痛地拧着眉:“又没配上,若华有点崩溃,等我先问问情况,您别急。”
他不敢说他们是找傅霆川的儿子配的,他爸现在还在疗养院躺着,他妈根本不知道他爸爸有个私生子这回事。
要是知道,他们家的天就翻了。
他担心林若华在情绪崩溃的时候说漏嘴,忙道:“听我说,你别慌,让君君去买最快的车票,你们先回来,这边的医院我已经联系好了,可以新一轮配型,我们还有机会。”
电话那头的林若华什么都听不进去:“我不,他俩孩子不行,我就要让傅……来配!”
傅文宣踢了一下桌子,彭的一声,挡住了电话里林若华的声音。
袁枚责备他:“怎么这么不小心,吓我一跳。”
傅文宣吁了口气,冲电话里恼怒道,“君君在你身边吧,让她听电话。”
挂了电话,傅文宣也没心情吃饭,换了衣服准备出门:“我去医院再问问情况。”
砰的一声,房门重重的关上。
仿佛房子都跟着震了震。
这是一个二层小楼,住着傅家大大小小十多口。
除了老大傅文宣一家四口,还有老二傅文辉一家,老三傅书一和老四傅书柠是双胞胎,刚刚十七岁,还在读书。
傅老爷子一入秋就身体不适,住在疗养院。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由袁枚做主。
傅文宣摔门离去,大伙儿面面相觑。
袁枚敲桌子:“都看我干什么,还不快点吃饭。吃完该忙什么忙什么。”
老二傅文辉两口子下午还要上班,吃完饭就急匆匆走了,他的两个儿子刚上小学,保姆哄着去午睡。
老三傅书一是个愣头青急性子,打小得宠,性子直藏不住话,嘟囔:“大哥摔门是啥意思,摔我们吗?咱们全家都没给阿明配上,大哥会不会是怨我们。”
袁枚斜了他一眼:“吃你的饭,哪儿那么多话。”
傅书一:“噢。”
袁枚沉默了一瞬,看着安静吃饭的兄妹俩,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你大哥心里明白。你们别瞎想。”她想了想,补充道,“阿明情况不好,你大哥心里不舒服,我们都体谅体谅他。”
“知道了。”傅书一焉头焉脑的。
傅书柠拿筷子敲傅书一的脑袋:“大哥平时多宠我们啊,你这么说不是让大哥寒心,管管你的嘴巴。”
她吃完饭,找来个袋子,把桌上的苹果都装走了:“我拿去给同学们分一分,下午我再去找学校的广播站问问,看有没有好心的同学愿意为阿明配型。”
等人都走了,屋里安静下来。
袁枚心情也不好,回房间换衣服,床头柜上摆着一张全家画像。
画像上是一家四口,年轻的她抱着老二,萝卜丁大的老大站在她腿边。
一位器宇轩昂的男人站在她身后。
老大和老二长相秀气,小时候像女孩子,长大了容貌气质斯文,和照片上的男人一点都不像。
袁枚叹了口气,轻轻摩挲了一下照片上的男人。
她拎上保温桶出门,交代保姆:“我去疗养院看看,你在家照顾孩子。”
疗养院里。
傅景泰今天的精神不错,上午还做了一套五禽戏,这会儿出了汗,通体舒泰。袁枚给他带的饺子,是他最喜欢的酸菜猪肉馅,还带了蘸料。
“要是有两瓣蒜就好了。”他感慨,“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袁枚怼他:“医生不让你吃辛辣的,忍忍吧。”
他一边吃饭一边问:“阿明的情况怎么样,找到配型了吗?”
“还没呢,瞧着文宣的状态挺差,若华今天中午打电话回来,在电话里哭,我瞧着也难受。”
傅景泰攥住她的手,叹了口气:“阿明这孩子命苦,咱们只能尽力帮帮,你也多开导开导文宣,这不是积极治着呢,跟红十字会的再联络联络,广撒网再找找,兴许就有能配上的。”
“还能怎么样呢。”袁枚摸着他手上的老茧,没忍住问:“当年那个孩子,你还记得吗?”
傅景泰疑惑:“什么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