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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老头拿着一把豁了口的菜刀,指着侯宝,厉声呵斥道:“呔,尔等何人,胆敢擅闯我宋家村!”

说罢,手中菜刀的在空中左右耍了几个刀花,不大利索的腿居然学着戏院的武生脚步怪异的往前走了几步,又唱喝道:“速速报上名来!”

“嘿,这老家伙,还唱上了嘿!”侯宝对着小太监大笑道。

小太监忍住笑,上前朗声道:“各位乡亲,我们从京城来,这位是我家老爷,我们此来是寻亲来的,不要误会,不要误会。”

一听这一胖一瘦的小白脸二人是来寻亲的,为首的老头却不所动,手中菜刀又是一挥道:“小的们,围了!”

哗啦,十几个青壮拿着木棍粪叉等物瞬间将二人给围住了。

“既然是来寻亲,可有官凭路引?”老头又道。

“自然有,”说着,小太监将二人的官凭路引给递了过去。

老头拿过去,眯着眼看了半天,小太监忍不住又提醒道:“大爷,您拿倒了。”

老头的老脸一红,怒道:“你们姓什么?”

“我家老爷姓侯。”小太监笑道。

“猴?什么猴?俺们村不养猴子。”老头又道。

小太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身后的侯宝却是满脸怒容道:“老头,我是来寻我妹子的,她叫侯巧妹,二十年前嫁到了你们宋家村。”

“侯巧妹?”老头面露狐疑,侧头对着一个半大小子骂道:“骚蛋,你那个痨病鬼婶子是不是姓侯?”

叫骚蛋的小子挠着头想了想,一拍大腿道:“对着呢太爷,俺婶子是姓侯。”

侯宝眼睛一亮,大手拨开挡在他前面的棍子,一把拽住那小子急道:“她在哪?快带我去!”

“太爷…”骚蛋被侯宝狰狞的面孔吓的不敢动弹。

“慢着!”老头手中菜刀一横,厉声道:“那痨病女人真是你妹子?”

虽然在京城时已经得知妹妹病重,可此时侯宝听到他们喊自己的妹妹是痨病鬼,依旧是怒不可遏,面色狰狞道:“快带我去见她!”

那叫骚蛋的半大小子被侯宝勒着脖颈,脸色眼看着成了酱紫色,老头见侯宝发了狠,只好让众人让开道路。

“小子,给你侯爷爷带路,带好了,爷爷有赏!”说着,身后的小太监手中多了一个荷包。

小太监颠了颠荷包,冷笑一声道:“这里有三十两银子,你们若是识趣,人人有份,若是不然,嘿嘿…”

说罢,手中寒光一闪,一柄短刃从袖中飞出,嗖的一声,插进了路旁的树桩上。

“啊!”众人惊呼,乡下人哪里见过这等功夫,顿时扔了手中的东西,躲到了老头的身后。

“恁…恁别太猖狂…俺们宋家村可不是被吓大的!”老头倒还算镇定,指着侯宝怒道。

“小李子,不得无礼!”侯宝面色稍缓,松开了抓着骚蛋的手。

“大爷,我是来寻失散三十多年的妹子的,如今好不容易打听到我这苦命的妹子嫁到了贵村,一时激动,惹恼你们,还请各位见谅。”说着,侯宝将荷包拿了过来,双手递了过去。

说着,躬身抱拳又道:“大爷,些许银两,算是我给各位赔不是了,还望您行个方便,派人给我带个路。”

老头见侯宝放低了姿态,人家又是赔银子又是道歉,也不太好在阻拦,于是接过银子在众人贪婪的目光中直接揣进了怀里。

“也罢,”老头笑了笑,“骚蛋,给这位员外带路。”

“太爷,带路的银子…”骚蛋咽了咽唾沫,笑道。

老头眼一横,抬脚直接踹了那小子一脚道:“带路!银子少不了你的!”

骚蛋揉了揉屁股,嘟囔一句,无奈的带着侯宝往村西而去。

村子不大,不到一刻钟,三人就来到了一个破烂不堪的小院前。

小院之所以还能称得上院子,也仅仅是因为它还有两扇由几片烂木板做成的门,在寒风中晃来晃去。

门的两侧,只有用树枝简单围起来当做的院墙。

一间破茅草房,一棵枣树,满地的泥水和一只瘦骨嶙峋的老黄牛,如此破败的家,看的侯宝一阵心疼。

“咳咳咳…”屋内,传出妇人沉重的咳嗽声。

“娘…您怎么又咯血了。”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端着一个破了一角的陶碗,快步走到床边,关切的说道。

“咳咳咳,”许久,床上的已经形如枯槁的妇人,抬起苍白的脸,努力喘匀了气息,挤出几丝笑容:“娘没事!”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侯宝眼含热泪的走了进来。

“恁找谁?”那年轻人站起身,挡在床前,警惕的看着侯宝。

侯宝却没有搭理他,而是颤颤巍巍的走到床前,只看了妇人一眼,便失声痛哭道:“妹子,哥回来了。”

“恁是…”妇人身子一抖,看着眼前的侯宝道。

“妹子,你不认识哥了?哥是侯宝啊,你不认识哥了?”侯宝已是泪流满面。

“哥?侯宝?”妇人迟疑片刻,嘴里不住的重复着侯宝的名字,良久,记忆深处那个让她魂牵梦绕多少次在梦中呼喊的名字终于清晰了起来,随即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哥!”妇人哆嗦着喊一声。

“哎,我是,我是哥哥,妹子,哥回来了…”侯宝一把推开挡在眼前的男子,上前一把握住了妇人瘦骨嶙峋的手。

“你真是侯宝哥?”妇人努力的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侯宝。

“我是,我是啊,妹子,你看这个。”说着,侯宝将袖子撸开,露出了小臂上的一道长长的疤痕。

“还记得不?这道疤是哥当年带着你要饭时被财主家的少爷放狗咬的,哥没记错的话,你的右肩膀上也有一块被狗咬的伤疤,对,还有这,”说着又撸起裤子,指着伤疤又道:“这是哥那年带着你去河里捡野鸭蛋被石头划破的。”

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用布包好的一个银簪子:“当年,爹娘都死了,这是他们留给咱们唯一的念想,还记得吗?”

看到银簪子,妇人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大哭:“哥!呜呜呜…”

兄妹二人抱头痛哭,三十多年朝思暮想,三十多年骨肉分离,三十多年的苦和累,此刻全都化作了无尽的泪水。

“恁是谁?怎么胡乱认亲戚!”年轻男子上前,一把扯开侯宝怒道。

“这是?”侯宝完全没有在意他的举动,擦了擦眼泪,问道。

“诚儿,住手,”妇人呵斥一句,“他就是娘念叨了三十多年的哥哥,你的舅舅啊!”

男子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哽咽道:“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