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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泽霖唤了一声扶疏,花扶疏回身,问他何事。

叶泽霖道来:“扶疏,那小姑娘真是你妹妹?”

花扶疏点头,“花独舞当然是我妹妹。”

叶泽霖道:“我险些以为你这妹妹是捡来的。”

花扶疏颇为不悦,“喂,你什么意思,你妹妹才是捡来的。”

叶泽霖不答她,他的那位妹妹是全家的宝,花扶疏的妹妹倒像是她的出气包。

未几,花独舞同两个婢子端着茶水到了。

两个婢子将茶给叶泽霖、叶松言、四德三人奉上,花独舞亲自给花扶疏奉上,花扶疏恐她烫着,自行接过茶放在茶座上,“不怕烫着吗?”

花独舞道:“我才没那么没用。”

花扶疏故意教训花独舞,道:“小丫头片子一个充什么大人。”

花独舞道:“阿姊,这是我用山泉水泡的玫瑰茶。”

花扶疏似乎想起了什么,“我那玫瑰还有多少。”

花独舞回她,“没了。”

叶泽霖将茶隔在茶座上,询问起花独舞如何冲泡玫瑰茶,花独舞颇有心得,徐徐道来:“泡花茶有选茶具、用水、洗茶等步骤,泡玫瑰用瓷器、陶器的茶具为宜,我选用的是汝窑产的月白釉茶盏,泡花茶与泡茶一样,水质尤为重要。《茶经》上说,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山水以乳泉石地慢流者上,我用的便是这水。玫瑰茶宜热饮,冷了影响口感。”

叶泽霖随手端起茶盏,花独舞露出一抹窃笑,叶泽霖饮了一口,觉玫瑰茶着实不错,复问独舞是谁人教她的。

花独舞一脸茫然,似乎未听到叶泽霖的话。

然而这时,叶松言一口将茶喷了出来,“好咸啊!”

众人都向叶松言看去,叶松言与花扶疏道:“嫂子,茶好咸,是不是放了盐?”

花独舞恍然大悟,错了,错了,弄错了。

“花、独、舞。”

花独舞只觉后背袭来一股寒气,颤着小身体缓缓回首,却见她阿姊眼中迸发幽幽寒意,厉害得吓人,提着小短腿赶紧溜。

花独舞的短腿跑得很快,花扶疏赶紧抓人去,姐俩到了院子。

恰逢栖蝶夫人进来,花独舞急急躲到栖蝶夫人身后,探出小脑袋指着花扶疏告状,“阿娘,阿姊她欺负我。”

花扶疏甚是无奈,“谁欺负你了,明明是你往茶放盐。”

栖蝶夫人大致明白了来由,便训了花扶疏一句,花扶疏不悦,欲要争辩,哪知栖蝶夫人又训起了花独舞,“你不知好歹,胡作非为,还敢怨你阿姊欺负你?你若安分守己,你阿姊哪里敢欺负你,自讨苦吃还冤了你阿姊。”

花独舞两个小眼都红了,觉得自己甚是委屈,看着花扶疏得意的笑容,更是委屈了,跑出院子,嚷嚷着找花鸣谦。

花扶疏冲独舞渐远的小身子摇手,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

当栖蝶夫人一看过来,花扶疏立马收起笑容,一派严谨之色,不敢放肆。

花扶疏上前,竟然同栖蝶夫人福身,恭恭敬敬唤了一声母亲。

栖蝶夫人颇怪,甚至有点哭笑不得,这丫头什么时这么懂规矩了,栖蝶夫人还是享着这声母亲。

此时,叶氏兄弟二人从屋里出来,叶泽霖对着栖蝶夫人揖手施礼,唤的一声‘岳母大人’。

栖蝶夫人道他一句“贤婿毋须多礼”,见他旁的少年眉清目秀,玉树临风,与他生得有几分相似,“你是?”

叶松言一步至前,同是揖手见礼,“晚辈叶松言见过宁夫人。”

栖蝶夫人明白他的身份,只道:“我家君子与你父亲有八拜之交,花叶两家亦是姻亲,贤侄唤我一声婶婶吧。”

叶松言随即唤了一声‘宁婶婶’,栖蝶夫人点了点头亦是回应,复请他们兄弟到正堂,她再好好款待。

叶泽霖道已饮过茶水,请栖蝶夫人无须再招待他们一次,也言舟车劳顿,身子有些乏了,叶松言也付声,栖蝶夫人只好作罢。

席间,四德从屋里出来,走到叶泽霖身侧,将几个礼盒交与叶泽霖,叶泽霖把礼盒奉与栖蝶夫人。

栖蝶夫人接过礼盒,“贤婿真是客气,人到了我未能相迎,委屈贤婿了。”

礼盒内是一些补身体的药材,是他与四德在清河落脚暂歇时在药铺精挑细选来的。

听欧阳夫人提过,栖蝶夫人从前落下了病根,身子比较弱,他才特意挑了滋补养身且无副作用的药材。

叶泽霖道:“小婿并未委屈,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岳母大人能笑纳已是小婿的福分。”

栖蝶夫人满意一笑,到底是自家的女婿,越看越是喜欢。

闻这话,花扶疏白叶泽霖一眼,觉得他这话说得好生虚伪,太能做戏了,连她老母都相信,十分高兴着。

若做她,送个薄礼,又说那番话甜言蜜语,母亲必定不信。

栖蝶夫人唤了仆人去打扫两间客房,又将叶泽霖等人请进了云水居,与叶泽霖、叶松言二人寒暄问暖起来了,由不得怨起花扶疏不通知她回家的事。

花扶疏甚至委屈,她哪里打算回苏年,都是叶泽霖自己在那自己决定,问都不问她的意思。

不过,她不敢驳回栖蝶夫人,由着栖蝶夫人怨她。

莫约过了两刻钟,花扶疏听着母亲问的说的,叶泽霖回的答的,不禁有些不耐烦起来,打断了母婿二人,“阿娘,你们说够了吗,能不说我的事吗?我自己有手有脚,管得住自己,哪里要旁人多此一举,添他麻烦。”

这旁人指的自然是叶泽霖。

栖蝶夫人不悦道:“你少惹混账事已是万幸,也不见你问问家里如何?”

花扶疏道:“我问了,独舞说爹去看铺子,大哥下船了,您能出门和张家大娘子唠嗑,想来身子是好的,我何须再问呢,万一我问多了您不高兴那不是我的错了。”

说着,冲她母亲一笑。

见花扶疏没心没肺笑着,栖蝶夫人不知高兴好,还是不高兴好。

花扶疏自小就活泼好动,爱倒腾,常常惹一堆祸事,她那小女儿独舞的性子也与她阿姊如出一辙,闹腾得比她这个阿姊还厉害,不过独舞比花扶疏好管教一些,而花扶疏从来不听教。

叶泽霖似乎有些明白花扶疏为何不愿回苏年了,可又觉得不明白。

这对母女是真母女还冤家对头?

看着关系融洽,又觉得不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