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祚尘进入石室不过半个时辰便从里面冲了出来,烟罗和护卫们还不知道石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凡是同萧祚尘碰面的,都能肉眼可见的看见自家主子整个人很慌张和激动。
“来人~马上备马车!快!咳咳~”
此时老鸨已经人头落地,一旁的狱卒们将刑场打扫好回到大理寺,刚巧碰到前来报案的龟公。一开始狱卒们也没在意,想着随便派一个小喽啰敷衍一下龟公就行了。可没想到那龟公很着急,甚至直接打开了带来的画像。
“官爷们,这就是我们老鸨的画像,求你们一定要帮我们找到人啊~”
原本站在远处的一个狱卒在看到画像后走了过来,又凑近看了看。这个狱卒便是昨晚同云枫喝酒的狱卒之一,而他凑近的原因便是觉得画上的女人有些眼熟。究竟在哪见过来着?
猛然间他醒悟过来,这老鸨他根本没见过,但是她的长相与清王妃有几分相似!如今这老鸨人不见了,难不成...?
狱卒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不顾其他狱卒诧异的目光,推开两边的人径直朝停尸房跑去。
被斩首的犯人尸体一般是会被收回停尸房,等待亲人带走处理。如果犯人没有亲人,朝廷会要求统一火化,但狱卒一般会直接将犯人的尸体丢到乱葬岗。但有背景的犯人就算是成了尸体,也会被供着,就像百里晴,虽然皇上下令要斩她,但她毕竟是清王妃,还是太傅孙女,她的尸体这些小喽啰自然也不敢随意处理。
狱卒冲进停尸房,在一个单间里找到那副盖着白布、旁边枯叶上写着“百里晴”名字的尸体,那白布上此时还透着鲜红的血。狱卒颤颤巍巍的伸手将白布掀开一个角,然后整个人立马从原地弹离。虽然他是狱卒,但他通常见的都是活人啊~在一堆死人堆里他还是有些害怕的。
白布被掀开一角,没有完全露出尸体的面容,但是换个角度从侧面看去,就能看到那张脸——一张惨白且瞪着眼不甘的脸。
狱卒吓得连连后退,摔倒在地,因为那张脸过于恐怖。狱卒被吓得不敢再去细看那张脸,于是他掀开白布的侧面,露出尸体的手指。因为他暗地里经常盯着熟睡的百里晴看,他记得她蔻丹的颜色,是淡粉色的,但此时尸体手指上的蔻丹是大红色。狱卒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靠着他在大理寺混迹多年的经验,这事儿绝对和最晚的那个“关系户”有关,想必是混进来的一个骗子。
但现在所有人都以为百里晴被斩,还没有人发现她被掉了包,所以理论上讲,只要真正的百里晴不被认出来,这件事对他没什么影响。退一万步讲,就算之后她被发现了,只要时间足够久,就没人讲得清究竟是在谁手中出了问题。但是这段时间可千万不能被发现!
狱卒有些心惊胆战,但还是强撑着自己的身体走过去将白布盖好。
这张脸现在这么恐怖,想必她亲近之人不仔细观察也发现不了这是个冒牌货。又或者、这事儿本身就是百里家动的手脚也说不准。
狱卒快速将白布恢复原状,赶忙溜走,心里不停地暗示自己: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萧祚尘这边已经上了马车的,尽管他急的犯了咳疾也依旧不听劝告。楚耀也被他喊上了车,但看楚耀眼底厚重的黑眼圈便知道他昨晚又醉生梦死了,不过还好他身上没什么脂粉味儿。
“我说你这是着急去哪呀?我睡的正香,云池直接把我从被里拉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清我睡觉的位置的~”
楚耀揉着眼打着哈欠,虽然被突然带上了马车去向未知的地方,但整个人确是慢慢的松弛感,对刚才甚至未来发生或将要发生的一切都十分淡定。
相比较而言,萧祚尘此时的脸色就难看多了。不仅是因为他突犯咳疾面无血色,也因为他此时皱着眉头,一脸严肃。
楚耀在旁边完成自己一系列“小动作”后,终于清醒的睁开了双眼看清了萧祚尘的那张脸。这不看还好,一看反倒把他吓了一跳。
“嚯!你这是怎么了?脸上涂了脂粉?”
楚耀伸手想戳一下萧祚尘那惨白的脸,却被他躲开了。
“别闹了,出事了,咳咳~”
听到萧祚尘咳嗽,楚耀才知道他为什么脸色惨白。
“你怎么...你这咳疾不是好了吗?怎么又犯了?”
楚耀在车上左右看看,想找茶水给他倒点,可这时才发现这辆马车不是平日乘坐的那辆云王府的华丽马车,而是每次需要赶路时轻装上阵的“快车”。
“这是重点吗?”
萧祚尘有被气到。楚耀愣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想萧祚尘刚才同自己说了什么。
“哦~出什么事了?”
楚耀睁着大眼睛歪头看向萧祚尘,一副“无知孩童”的人模样。
萧祚尘正想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情绪,可吸气太猛又忍不住咳了起来。楚耀连忙帮他拍背缓解。
“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如此着急,连身体都不顾了?”
萧祚尘咳了许久才停了下来,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才开口说道。
“云惟有消息了。”
楚耀被这个消息惊到了,脑中一片空白,眼神左看一下右看一下,似乎想问什么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百里晴说当初他根本没死,反而是被苗疆的边境守护者发现带了回去。他醒来后失了忆,苗疆人便利用了他,这也是这次云桥云柏为什么没有护住萧祚卿的原因,云惟一人便可以缠住他们俩。”
“可是,如果你是为了找他,派其他护卫就可以,怎么自己先动了身?”
是的,车上除了萧祚尘和才楚耀,便只有驾车的云楼,其他人并没有跟来。
“因为我们动身的任务不是云惟,或者说,不只是云惟。”
“啊?那是什么?”
“苗疆,要入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