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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愿意留下,傅闻廷暗中松了口气,差点忍不住狠狠点头,让她随意了。

他颔首:“待在府中别乱跑,想去哪儿,随你。”

孟柳没搭理他,自顾自出了房门。

傅闻廷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破土而出的欣喜再也藏不住,如同嫩芽催生,眨眼间生长到遮天蔽日。

她愿意留在他身边了。

刚接手一个朝堂,要忙活的事很多,作为当仁不让的太子,傅闻廷被原端王,现改国号为泽明的明帝指派了不少事务。

一连忙碌了好几天这才得空回府去见孟柳。

孟柳这几日被拘在端王府,有吃有喝,就是没玩的。

等傅闻廷一露面,她就气呼呼冲他发难:“我要出去!”

“做什么?”他隐隐的皱了皱眉,下意识以为她还是想走。

“你总得让我见见家人吧?还有我被关着,我铺子里的那些掌柜也找不到我。”

听她不是想离开,傅闻廷的脸色好看了些。

“嗯,我会给孟府传个信,让他们明日过来见见你,以后你铺子里的管事也可每日上午来府中一次。”他没有犹豫,痛快答应她的要求。

孟柳见缝插针的得寸进尺:“那我若是有时候要去铺子里查账呢?”

“叫人送账本过来。”

她当即抱臂睨他:“你不是吧傅闻廷,真要把我关着啊?”

傅闻廷默默的看她,心思一转:“想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呢?”孟柳极有眼色的接了下一句。

“但是你得让我开心。”

孟柳一屁股坐到贵妃榻上,侧过身去不搭理他了。

意思就是让她去讨好他呗。

想的真美。

几年未见,如今的傅闻廷也不太拿捏得准孟柳的性格。

他以为她又生气了,只揪着衣角说:“谈条件不是你这样谈的。”

任何事都有舍必得有,哪有她这样霸道,要让他无条件让步的呢。

孟柳猛然转过头:“条件,你也配跟我提这个词,你别忘了你杀了我丈夫,我没找你报仇就已经是看在过往的情分上了。”

听她又提起这件事,傅闻廷心中又来了气。

“那他害我的时候呢?你当时怎么不找他报仇?”

孟柳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你没毛病吧?”

一个是朋友,一个是丈夫。

地位先天就不同,而且又不是顾止戈害的他,她去报哪门子仇。

早已经知道这个女人差别对待,但不管经历多少次她的双标,傅闻廷还是气的心窝子疼。

他也不跟她继续纠缠,直接把目的说了出来:“跟我搬去东宫,我可以让你每十日出一次门。”

他如今的身份跟往日不同,皇宫距离端王府太远,每日来回很耗费时间,而且新封的太子,很多双眼都放在他身上,在宫外也不安全。

带着孟柳入宫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他不用担忧她的安危,可以安心去忙活朝堂上的事。

“跟你去东宫?我?以什么身份?臣子之妻?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你夺人发妻吗?”孟柳夹枪带棒一顿输出。

傅闻廷被她气的头都要冒烟。

“你未免高看你自己了,我说过对你无意就是对你无意,入东宫你自然是以丫鬟的身份。”他强装镇定说完这番话。

孟柳冷笑着站起身冲他走来。

伸出葱葱玉手,勾住他的腰带,呼气如兰的在他耳边温声说:“真的吗?”

傅闻廷放在身侧的手突然捏紧,喉部自然的上下滚动,梦中曾出现千万次的画面就这样场景重现。

但他什么都不能做,也不能给反应,因为这是陷阱。

他几乎已经能预想到,一旦回应会迎来她怎样的讥讽嘲笑。

傅闻廷抬起头与她对视:“你在试探什么?”

孟柳表情有些奇怪,莫非真是自己会错意,自作多情了?

傅闻廷松开捏着的右手,抚摸上她的脸颊。

“你问我那么多次是否对你有意,难道是.....你心中有鬼?”

他突然用力,孟柳整个人连带着下巴往前一扑。

正正好好投怀送抱。

孟柳懵了片刻,反应过来后气恼的站正身子,推开他:“滚开。”

说完也不管他的反应,急忙推开门溜之大吉。

她之所以敢对着傅闻廷这般说话,凭的是曾经跟他来往之间,熟悉了他的性格。

这乍然间从小孩哥转变为男人,还是这般强势的男人,她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那个好哄的小孩儿,之前还没觉得有什么,这一下子叫她深刻体会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他比她高了一个头,肩膀也宽厚了,连说话的声音都从曾经的稚嫩转变为清澈透亮的少年音。

傅闻廷看着人走远,回味着手上的触觉,美滋滋的勾起唇角,刚刚抱的那一下,看来她也没有很抗拒自己嘛。

真希望她以后能多这样对他来几次。

好抱爱抱希望能多抱。

孟柳埋头往外冲,也没注意是哪个方向,等怒火平息下来,她在四周看了一圈,已经到了端王府的小花园。

一朵朵红艳艳开的正好的牡丹映入眼帘,她气恼的将花一把摘了。

骚花,谁准你开这么艳!

辣手摧花了好一会儿,想到傅闻廷那有恃无恐的表情,还是让她莫名来气。

到了下午,她被安排跟傅闻廷一块儿用晚膳。

两人相对而坐,都没有开口说话。

桌面上放的倒都是她爱吃的。

孟柳一边吃一边毫不避讳的看他,眼神都带着探究。

傅闻廷强装镇定的任由她打量,机械的咀嚼、吞咽,实则另一只放在衣袍上的手心已经紧张的出了汗。

放下碗筷,孟柳擦干净嘴,说:“你如今贵为一朝太子,将我这个寡妇拘在端王府中,难道不怕御史参你吗?”

傅闻廷心中欢快,原来她也会担心我!

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的回答:“我是当今唯一的太子,有何可惧。”

他如此肆无忌惮,说白了还是因为明帝只有他一个儿子,哪怕再多御史看不惯他又如何,皇位最终只能传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