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显见是哭过了,修扬带着浓重的鼻子音道:“来,小弟再敬哥哥一杯,此去便是永别,望安好。”
“混说,什么永....永别,咱们来日方常,待到你成亲后,带着弟妹来,住上个一年半载的,哥哥好好带你玩玩。”
“还一年半载的,我若不能考个功名,我爹连京城不带让我出的。”
“那你不会考个功名呀。中个举就那么难吗?”
“你以为我是陆老五呢,那家伙脑袋不晓得装的什么,先生说下年下场他保准能中。”
“管他装的什么,你哪点比他差了,要我说,你比他可好多了。”晨昊大着舌头说。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我比陆老五强。可我爹总拿他跟我比。”
“不用想那么多,你是大器晚成,早晚有出头的那一天。待到你高中,就谋外放,到我们苗地来,到时候你做父母官,我这个地头蛇给你撑场子,呵呵,岂不快活。”晨昊手舞足蹈地说着。
“没错”。修扬一拍桌子,踌躇满志地道:“就这么定了,咱兄弟山水有相逢,来,大哥,再喝一杯。”
修扬的小厮见青松上来便往他身后看,“五爷去国子监了,让我看一下两位爷是不是在这。”
“一大早就来了,人家还没开门呢,一直喝到现在。”青松借着这小厮侧过的身子看见两人正喝得高兴,扭头便下楼,边走边说:“别让二位爷走了,回头五少爷就过来。”
等到陆云谏赶过来的时候,修扬与晨昊正互相抱着肩膀,晃晃悠悠地从二楼往下走。
“唉,陆老五来了,走,咱哥三再回去喝几杯。”晨昊扭着身子就要往回走。
“还喝,昨天二嫂是怎么说你的,你今儿若还是象昨天那样,看二嫂敲不敲你。”陆云谏一边和晨昊说话,一边云看修扬。
修扬一张脸本就黑,喝了酒又泛着红,真正黑红黑红的,两条英挺的眉毛显得更粗。眼前又浮现出今天冯莹的样子,素白的一张脸,嫣红的嘴唇,柳叶的眉毛。这两个人怎么都搭不到一处去呀。
“你没喝多吧?”陆云谏心里想着,嘴上问着。
“没,这点酒还能多。这家伙倒是没少喝。”修扬大头舌头道。
“行,没多就行。”陆云谏回头喊,“青松,把表少爷送回去,别让我二嫂瞧见了,备上热水,待他清醒些好好泡泡去去酒气。”青松应是,上前接替过修扬,扶着晨昊出了饭堂大门。
“敢情你是来找我的呀。”修扬打了一个酒嗝。
陆云谏厌烦地用手去挥着空气里的酒气。
“知道我来找你,看来你真没喝多。”
“那是,说吧,找哥哥我什么事?”
两人一边往外走,陆云谏一边把要为冯莹寻女镖师的事说了。
“这有何难,不必找我大哥,我去就成。两个够吗?不若多找几个?”修扬眼睛亮亮地,有些兴奋地问。
陆云谏摸着下巴看着修扬,直到盯得修扬酒都要醒了才道,“看来给冯莹办事,你很高兴呀。”
“你这叫什么话,能让莹表妹麻烦我一回,我自然高兴。”
“她做什么了,让她麻烦你,你倒高兴?”
“她做的多了,嬉冰的事就不说了,没有她咱们就得扣分,扣了分就进不了前三,进不了前三,哪能得见天颜。
“还有,她给我做的纸牌,我回去教我祖母她们,老人家玩的可开心呢,连我父亲都夸我孝顺,你也晓得,他何时夸过我。
“还有这个”修扬指着腰上挂的三事物件,“这个荷包和扇套可都是莹表妹送给我的,我从没见过心思这般细巧的人。”
“送?你那荷包和扇套是你硬要的好不好?”陆云谏不屑地道。
“你管它是送和还是要的,反正现在系在我身上,我得念着她的好。哪个象你,想要还没有呢。”
“想要?那是我不希罕。”陆云谏忿忿地道。想起这个就来气,一大家子人,连晨昊、修扬都有份,独独没他的份,小气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