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谏哥下半年还得下场,我怕会......”陆均衡道。
“没关系,不是得近十一月份嘛,来得及,他们顶多走个五个月。让谏哥出去,一来让他多见见世面,自出生就在京里这地儿,外面什么样全然不知。二来让两个女眷单独在路上,虽说护卫多,但遇到什么事,下属总不能替主子出头吧,有个男人好说话。三来,当年我去青牧县的时候,莹姐儿的曾祖母还没闭眼呢,冯家族人便蠢蠢欲动,那族长一看也是个蠢的。这一年半多的时间,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形。你们送晨昊回苗地,不可把她一人放在冯家,有谏哥看护着,我放心。”
冯莹一听心中不悦,陆云谏要是时时跟在自己身边,自己的计划要怎么实施。
而陆云谏也感觉到别扭,感情是让他去保护冯莹,本来还以为能去苗地走一圈呢。
“姨外祖母,青牧县山高水长的,不敢劳烦五表哥,我自己可以的,不是还有那两个会功夫的丫头嘛。况且二表嫂自苗地一来一回到青牧县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冯莹站起身道。
“不要说了,我已经决定了。谏哥,你明天去国子监告个假。算了,喻之,你去吧。”
陆均衡见母亲态度坚决,便轻声应是。曾氏一听小儿子也要跟去,那原先的箱笼,车马便要再加,于是匆匆地又为陆云谏打点起来。
冯莹有些郁闷地回了芳清阁,这个束手束脚的家伙。转念一想,也没什么,两看两相厌的人,只要自己人身安全没有问题,想他陆云谏应该不会管她做什么的。
松延堂里,“太夫人,老奴不懂,为何您突然要让五少爷跟着去?前些日子五少爷来求您,您都没同意。”房妈妈一边把侍候太夫人躺下,一边问。
“我也是今天才有这个想法的。”
“哦?”
“我今天又仔细回想了自正月十五以来,谏哥和莹姐的事,我总感觉这两个人不对劲。尤其是谏哥今天的表现,我想再试试。”太夫人微闭着眼轻声道。
“您的意思是,五少爷对表小姐其实并不是.....”
“我也不晓得自己看的对不对,谏哥儿如今对莹妹的态度让我捉摸不透,你也知道我的心思,把莹姐儿嫁给谁也不如放在陆家叫我安心。
“借着这次出门,两人相处的机会也多,谏哥便会看到莹姐更多的优点,也许会改变主意呢。”
“原来如此,您真是煞费苦心了。”房妈妈轻声道。
“哎,外头自有喻之带着孩子们闯,家里有曾氏料理的井井有条,我现在只有莹姐这一个心愿了。若是真如我愿,那是最好。若是经过这一趟两人还是这个模样,那就是真没缘分了。”太夫人说完闭上双眼。
这时,石榴进来报,齐妈妈求见。
太夫人睁开眼睛,看了看桌子上的沙漏,房妈妈也是一脸不解,这个时候了,她怎么会来?
不一会,齐妈妈就走了进来,先是跪地请安,太夫人忙让房妈妈把她扶起来,招手问她:“晴娟,你怎么来了?这是走了多久?脚好利索了吗?”
原来齐妈妈就是当年与太夫人一起南下躲难的晴娟。到了年岁之后,被太夫人嫁给了自己的陪房,管着太夫人陪嫁庄子,生有一儿一女,极为体面。只是丈夫前几年因病走了,女儿远嫁,她现在与儿子一家生活。儿子承了丈夫的管事之职。
齐妈妈恭敬地道:“路上走了五天,脚已经好了,若不是因为这个,也不会误了给太夫人祝寿。”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你么急着来,又是这么晚了,可有什么事?”
“是,听我那儿子回去说,二爷要带着孙少爷去西北?”
齐妈妈由于摔了脚,没法来给太夫人祝寿,便让自己的儿子跑了一趟。
陆云诚要去西北的事,在京里不是什么秘密。
“对,不日就要出发了。”太夫人道。
齐妈妈跪了下来道:“请太夫人准许奴婢跟着二爷一起去。”
原来,齐妈妈的女儿嫁的是一户走南闯北的生意人,之先还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闯,后来在西北寻了好的活计,便把家搬了过去,一走已是近二十年没见过,只是书信往来,齐妈妈几次想去瞧,但都被儿子拒绝了,一是年纪大了,二是路太远,怕不安全,即使有镖局也还是不放心。
这次听了陆云诚要去,齐妈妈活了心,说服了儿子后便来求太夫人。
太夫人想了一会问房妈妈:“平哥儿身边跟着的都有谁?”
待知道只是几个小厮后,便准了齐妈妈的请求。
静瑞堂的书房里,陆云谏还在解释:“爹,我真的只求过祖母一回,被祖母驳了,便没再提。我也不知道祖母为什么突然又让我去的。”
“哼,别让我发现你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才是。”
“许是祖母真的想让五弟出去走走,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开开眼界也是一件好事。”陆云诚道。
“嗯,只这一路你要听你二哥的安排,切不可自己单独行事,遇事要同你二哥商议,不得闯祸。”
“爹,你放心,我一定听二哥二嫂的话。”陆云谏喜滋滋地道。
“去吧,收拾一下,把你那两个小厮都带上。”
陆云谏连忙应是,一溜烟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