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张宽端着酒杯迟迟没有放下,旁边的冯广友看着他这幅样子斜眼一笑道:“怎么样?哥哥没有骗你吧,你就说你看见后,心里痒痒不?”
“真没想到,短短的两年,她真的是冯莹?早知这样,当年……”张宽慢慢地把酒杯凑到嘴边轻抿着。
“那还有假,她今天穿的可没昨天亮眼,昨天那身才叫清丽脱俗。”冯广友嘿嘿地道:“这回,你该心甘情愿了吧。”
张宽放下酒杯沉思片刻道:“只是我觉得之前与姑姑商议的不妥了,这个还要再议。”
“什么意思?”冯广友问。
张宽没有吱声,而是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边女眷的席上,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向冯莹和阿妮桑问起陆云谏来。
“好个俊俏的儿郎,放眼咱们冯家镇,不,应该说青牧县都没有这样人物。哎呀呀,生得这样的儿子,他母亲只怕会笑醒吧。”那个大黄牙高声道。
“谁说不是呢,听说已有了秀才身份,当真是俊杰呢。”张氏转过头去看冯莹,“莹姐儿,你这位表兄可成亲了?”
冯莹真是懒得搭理她,这人脸皮也太厚了,刚才话都说的那么不愉快了,她此刻还能谈笑风声。
阿妮桑见冯莹木着一张脸,无耐地道:“还不曾婚配。”
“哦,那定亲没有?话说咱们冯家镇,哦不,青牧县可有许多适龄且优秀的女子呢,不若......”刚才那个小媳妇来了兴致,瞪着一双金鱼眼兴奋地道。
“定亲了,定的还是京里二品大员家的嫡小姐。”冯莹打断她的话。
阿妮桑惊讶地去看冯莹,只见冯莹冲她眨眼,瞬间明白过来,跟着道:“正是,今年下了场得了举人的功名,明年就完婚的。”
张氏听到则露出失望的表情,去瞧坐在对面自己的侄女,一脸婉惜。
冯莹脑中警铃大作,这对姑侄,该不会肖想陆云谏吧。这是哪来的勇气,敢有这样的想法,真是滑天下这大稽,当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冯莹连笑都觉得费力气了。
阿妮桑倒是没看到张氏的眼神,只觉得这冯家镇真的是一群精神病。
张琳听得冯莹和阿妮桑如此说后,心不在焉地端起果酒喝了一小口,又抬眼去看隔着一道花墙的陆云谏。真真是个好儿郎,若是自己能入得他的眼,便是死也情愿了。只是可惜,竟是定了婚了。
张琳自认为自己长的美貌,又有一个秀才功名的哥哥,对于张家店那些前来求娶的一个也看不上。挑三捡四地到了十七岁,张父给她下了死命令,今年无论如何也得定一门亲,不然自己丢不起这个人。
于是,她便跑来求姑姑,冯家镇比张家店大,而且富足,嫁到这里来离姑姑近,以姑姑在冯家的地位,自己在夫家也有依仗。
张氏是十分宝贝自己的这一结侄子侄女的。自己统共就姐弟两人,原本张氏身下还有二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耐何都没能养大,最后只得这么一个弟弟,而弟弟又只得这一儿一女,所以对于张氏来说,张宽和张琳相当于自己的孩子。
所以,对于侄子和侄女的事,她一向上心。想着昨天晚上侄子与自己商议的事,她其实是有一半不同意的,那冯莹有什么好,昨天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今天更别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自己的脸面。可若是侄女入了陆五爷的眼,那又是不一样了。但听到陆五爷已定了亲,难免失望。看侄女的眼神,这丫头怕是只一面便瞧好陆五爷了,也是,那陆五爷论长相,论气度,都不是她们这种小地方能出来的人物,就是自己见了也要多看两眼的,真是可惜。
一时间酒桌上众人推杯换盏也算热闹,这果子酒虽说不烈,但冯莹饮了几杯也觉得头发沉。当张琳再次要给她续满的时候,冯莹拿手盖住了杯口。
“这话怎么说的,莹儿以前可不止这个量呢。这果子酒是姑姑特意遣人从扬州捎回来的呢,说是从西域运来的,难得的很还不醉人,你尽管喝就是。”张琳笑眯眯地道。
“才不是呢,这酒是我二伯过年时从扬州拿回来孝敬祖父祖母的,才不是张姨娘寻来的呢。”说话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长的象颗黄豆芽,声音不大,想说又不敢说怯怯的样子,说完了又拿眼去瞧马氏,见马氏面露微笑,便有些得意地去看冯三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