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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着呢,我如今也算正式脱离孔家了,只是这么些年还是没能找到少爷当初留下的东西。”

谢星洲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后道:“没事,那东西找不到就算了,是个祸害人的玩意。”

“谢哥儿,你最近日子还好吗?那些乡下人没有难为你吧。我瞧着你都瘦了。”

徐丽芳轻轻拂去眼角的泪水,有些着急地询问着谢星洲的近况。

像是担心儿子在外受到委屈的慈母一般。

谢星洲的神色不置可否,却没有回应她的问题。

“徐姨,现在孔振国已经倒下了,你可以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徐丽芳神色淡然地回道:“我哪里还有自己的生活,孔振国已经毁了我的一辈子,我这辈子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我余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谢哥儿你结婚生子,到时候若是不嫌弃我的话,我去给你带孩子。”

谢星洲:“徐姨,你别这么说,阿飞是打心底里将你当母亲对待的,还有那么多的兄弟们,他们都视您为母亲般敬重。”

徐丽芳情绪有些激动,“我的谢哥儿,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我对他们好,他们才能用心地对待你。”

谢星洲不为这份算计感动,他内心满是无奈,他的这些兄弟们出生在孤儿院,没能感受过太多的温暖。

这些兄弟在谢星洲最危难的时候没有抛弃他,他也希望这些兄弟能够收获最真挚的感情。

可徐丽芳明显只是表面上对他们慈爱,心底却别有算计。

早晚有一天在大家见识过什么是真正的、无私的爱后,心底恐怕会滋生别的情绪。

看到徐丽芳不以为意的神情,谢星洲也没有在劝,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瞎的人。

徐丽芳注意到谢星洲神情的不赞同,她有些害怕这孩子生气,语气讨好地说道:

“谢哥儿,今后我就留在这里为你们打扫卫生,洗衣做饭。”

“徐姨,哪里用得着你来干这些活?您今后就好好歇着吧。”

“哎,谢哥儿,你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就尽管说。”

谢星洲只怕永远不会猜到徐丽芳为什么总是用一种小心翼翼的态度来对待他,偶尔那目光遥远的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人。

***

南河市。

年浩初按下了严子晋家的门铃,他的神情有些紧张和雀跃,以至于按下门铃的手竟微微有些发抖。

在等待开门间,他多次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又检查了一番衣服是否板正。

“吱呀。”门开了。

年浩初一抬头,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随后,他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你好,我是来找严处长的。”

张妈瞅了眼年浩初手上拎的东西,突然恍然大悟般,“哦,您就是年主任吧?严处长叮嘱过我今天要好好招待您,您快请坐。”

年浩初整理好脸上的表情,神色如常的走进了严家。

严子晋此刻也听到了动静,连忙下楼迎接。

“哎呀,是年兄呀,我们有多少年没见过了?”

严子晋一来就热情地握住了年浩初的手,表情亲切,态度随和。

张妈在一旁纳闷,这年主任是什么来头,严处长怎么对他这般殷勤?

年浩初也笑着回答:“可不嘛,咱俩有十来年没见过了吧?”

接着他目光扫视了一下严家的装饰,夸赞道:“严兄这房子装修的真是气派,看来这些年不见严兄的品位上涨啊。”

“哈哈哈,哪里哪里,这些都是拙荆的功劳。”

年浩初提着网兜的手一紧,接着又好似不经意的提起:“夫人呢?今日登门理应拜访一下夫人。”

严子晋眉目含笑,“夫人今日有事不能参席,并非有意怠慢年兄。”

“理解,理解。”

严子晋的视线注意到年浩初手上提着的网兜。

年浩初晃了晃,开口解释道:“初次登门拜访,也不知道带些什么,刚好亲戚给提了点梨,带来给严兄尝个新鲜。严兄,可莫要嫌弃礼薄啊。”

“瞧年兄你说的是什么话,心意到了就行。张妈,还不快过来帮客人放置下礼物。”

年浩初的手指紧了又松,还是将这兜梨放在了茶几上,这梨来的哪有他嘴上说的那般容易。

很快,张妈就将厨房做好的菜端了上来。

瞧着眼前满满一桌的丰盛菜肴,年浩初的心中充满了讽刺。

他开口道:“严兄这般盛情款待,属实是让我惶恐啊。”

“没有怠慢年兄就好,来,年兄你尝一下这道葱爆羊肉,看看有没有你们老北京那味。”

两人一番推杯换盏,交浅言深后,便去书房进行了交谈。

约莫片刻,二人似乎达成了某种约定。

彼此都心照不宣的举起手中的酒杯。

突然,严子晋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对着年浩初提了一个要求。

“年兄,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从中协调。”

“哦,严兄,不妨说说是什么事?”

“还是要拜托年兄把这包药倒在孔振国吃的饭里。”

年浩初不动声色地转了转表盘,他表情略带几分调侃,“严兄,这是何药,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可是做不得的。”

严子晋表情平淡地把玩着手上这包药。

“年兄放心,这并不是毒药,这只是一包让狗再也不能乱吠的药。”

年浩初的眼神猛然锐利,却巧妙地掩藏在朦胧的醉意之下。

“严兄,你不会是有什么把柄在孔振国手里吧?”

严子晋嘲讽一笑,倒真不是他看不起孔振国,只是那样一个蠢货手里能掌握多少的证据呢?

若是空口白牙污蔑的话,严子晋有信心让他进不了审讯室的门。

“那年兄为何还要让他开不了口?”

“他说了一些我不喜欢听的话罢了。”

天色渐晚,年浩初要告辞离去了,严子晋起身相送。

“夫人,您回来啦?”

听到这话,严子晋连忙侧过了年浩初的身子,迎上前去。

“慧月,你回来啦?天冷不冷?你饿不饿?我让张妈去给你炖你最喜欢喝的冰糖雪梨。”

徐慧月的表情略带疲惫,她开口拒绝:“不用了,我先上去休息。”

严子晋心疼地握住她的手,用自己的手为徐慧月取暖。

接着又想起了什么,将客厅椅子上搭着的大衣拿了过来,披在了徐慧月的身上。

徐慧月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裙,身段纤细,娉婷地走上了楼。

她的目光与年浩初有了短暂的接触。

徐慧月略一顿首,便头也不回地离了去。

只余年浩初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严子晋在对徐慧月嘘寒问暖。

卧室的房门打开,严子晋连忙蹲下身去取了徐慧月的拖鞋。

徐慧月扶着严子晋的肩膀,缓缓地穿上了拖鞋。

她的目光再向走廊望去,故人的身影早已远去。

随后她收回了目光,注视着脚下忙碌的男人。

年浩初走出了严家,他转身望着这座气势恢宏的囚笼,一座禁锢了徐慧月身心的大牢笼。

阿月,你再等会儿,很快我就会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