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刚刚车间怎么闹哄哄的?”
孙正业和孙子亲香完后,又关心起了厂里的生产任务。
他刚刚就听到车间那边闹哄哄的,正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就看到李英武领着杨小妹回来了。
杨小妹刚要开口解释,就被李英武打断了。
得,怕啥来啥,杨小妹现在害怕急了李英武开口。
李英武开口就是一连串真挚的彩虹屁:“厂长,您刚刚是没有看到杨同志的英姿,她真的是太厉害了。就在刚刚咱们厂子的机床出了大问题。”
“什么,你说机床出了问题?”
还没等李英武说完,孙正业就急忙打断。
他想赶紧过去看一看具体情况,被李英武叫住了。
“哎呀,厂长,你该听我说完嘛,本来机床出了问题,胡大嘴和席师傅两人互相争执。当时的场面是一团乱糟,工人们都不生产了,全部围在一起看热闹。”
“什么,他们都不生产了?”
孙正业又一次打断了李英武的话。
这可把李英武给急的,厂长,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听我把话讲完呢?
孙正业按耐住了心情,点头示意继续。
李英武接着眉飞色舞的开始讲解,他边讲手还边比划着,“就在这时,杨同志闪亮登场了。”
“噔噔噔噔。”
天呐,怎么还有背景音,杨小妹都快要脚趾抓地了,一套一室三厅的房子已经抠出来了。
她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别过了头去。虽然爱听彩虹屁,但吹成这样实在是不忍听呀。
她是要脸的。
“杨同志一出场,那气势就镇住了车间的那帮子人,平时那席师傅连您都不服,但却对杨同志是敬佩有加。”
“特别是杨同志三两下就轻松解决了机床的问题,还提高了机床的工作效率。”
“您不知道呀,当时所有人都对杨同志行注目礼,然后齐刷刷地为杨同志鼓掌。”
李英武是越说越兴奋,他的脸涨得通红。
孙正业是越听越惊讶,他用一种看稀世珍宝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杨小妹。
孙飞舟又在一旁星星眼了,“小妹姑姑果然是天下无敌第一厉害。”
天啊,放过我吧,这也太尴尬了。
以后还是不能瞎吹牛皮了。
杨小妹尬笑了两声,“李同志过誉了,都是大家给我面子。 ”
孙正业饶有兴致的问道:“小妹,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机械厂,之前的那个工作机会还在呢,我看你很适合干这一行啊。”
杨小妹连连摆手,“不了不了,干爹,这队里还有许多活等着我去忙呢,实在是岔不开身。”
接着,孙正业又想起了杨小妹提到的那本书。
他有些迟疑的问道:“小妹,你之前看到的那本书是什么书?怎么会讲到机床的问题?咱们厂的机床都是从外国买的生产线。”
杨小妹叹了口气,您老可算注意到我话里的重点。
她对着孙正业回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在收购站看到这本书发现它很厚,适合拿回家给我娘压鞋垫子,但回去翻过后才发现,这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
“只是这本书里面有一些英文的注释,我有些担心,所以也没敢拿出来。”
杨小妹边在系统里找到一本机械专业书,便向孙正业转述了它的样子。
孙正业听完后心下大惊,这本书难道是那位先生当年带回来的。
对了,这下全部都对上了。
看来那位先生当年带回来的不止那张图,还有他煞费苦心带回来的机械知识。
他是希望我华国的工业腾飞啊。
孙正业有些难以抑制地红了眼眶,他发哑地问杨小妹,“这本书的表面是不是没有任何署名,也没有相关的出版社信息。”
杨小妹一脸懵逼的抬头,这当然不可能有呀,她也不敢让有啊。
孙正业再次老泪纵横,真的是先生,先生他老人家一定是历经千辛万苦才把这本书带了回来。
害怕书落入敌人之手,还不敢备注上自己的姓名,先生大义啊。
这本书一定是先生的全部心血,幸好它被小妹发现了。
杨小妹可不知道孙正业脑补了这么多东西,恰好替她把谎给圆上了。
杨小妹看着孙正业欲言又止地看向自己,还没等他开口。
杨小妹便善解人意的提出,要将这本书捐献出来。
“我想这本书原本的作者也是希望这本书可以帮助我们国家的工业发展,所以才将写了这本书,只是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落到了废品回收站。”
“这本书拿出来给机械厂才能发挥到它真正的作用,才不愧于作者的心血。”
孙正业老怀甚慰地拍着杨小妹的肩膀,“小妹你是一个好孩子,飞舟以后要和姑姑学着点。”
孙飞舟点头应道:“那是当然的了呀,我肯定要和小妹姑姑学习,但小妹姑姑这么优秀,我就是再努力也比不上她的万分之一。”
啊,又来了。
孙飞舟你什么时候跟那个李鹦鹉学会了彩虹屁?
杨小妹此刻的脸颊和耳朵都在发烧,她臊的慌。
***
向阳县外有一处荒僻的坟场。
这里埋的都是一些找不到家的人,在抗日战争年代,有很多没人认领的尸体都埋在了这里。
平日里这里荒无人烟,便是连过路人都要绕道走。
尤其是到了晚上,阴风阵阵,还有守夜人曾传说在这里看到了鬼火。
谢星洲绕过野蛮生长的野草,向着坟场的深处走去。
片刻后,他站在了一座坟包前。
坟包上长满了结刺的藤枝,密密麻麻的缠绕在了一起,将坟包遮的结结实实。
这座坟包跟周围其他的坟包并没有任何区别,没有牌子,没有贡品,也没有人来祭拜。
谢星洲用手扶开藤枝,却不慎被刺扎穿了手指,一抹殷红的鲜血渗了开来。
他的记忆瞬间回到了那个雨夜。
小谢星洲从梦中惊醒,感到一阵阵的心悸。
随后,很快有人来抄他们的家,爷爷拼尽全力阻止却被推倒在地,小珠儿一直大哭着喊娘,大姐抱着小外甥从屋里被人拽了出来。
小小的谢星洲被人踩在地上,那人的靴子压着他的脊骨,谢星洲拼尽全力,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然后他听到了后面那人轻蔑地笑了,“这就是谢修远的狗崽子,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
谢星洲闭了闭眼,再睁开后,记忆回归了现实。
他注视着荒芜寂寥的坟包,轻轻的问道:“为了你的信仰放弃了所有,你所做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接着谢星洲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他没有发现,在他离开后,一株藤蔓伸展了枝丫,它的上面有一朵小花苞悄悄地绽放,在阳光下轻点了点头。
像是在回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