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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世兰有孕,行迹越发张狂。

青兰院的下人有样学样,傲慢得很。

特别是年世兰初次有孕,有些孕初反应,进食不佳。

膳房里有什么好的都紧着她;有时临时想吃了还动手强抢。

别人就算了,免不了忍气吞声,好死不死又抢到李静宜头上。

真是不长记性,不给你点颜色瞧瞧,真要上天了。

这天雍亲王正在书房户部的账本,这些年户部越发空虚了。

正聚精会神,忽然听到一阵哭喊声。

“阿玛,阿玛……”

雍亲王皱眉喊了一声,“苏培盛,怎么回事?”

“回王爷,是五阿哥哭的厉害。”

弘时?怎么回事?莫不是被阿静罚了?不应该啊。

“让弘时进来。”

“嗻。”

弘时挂着泪水走进来,见到雍亲王就扑了过去。

“阿玛…”

“弘时,怎么了?你都快十岁了,这么大了什么事哭成这样?”

弘时抬起头,“阿玛,你是不是没钱了?咱们以后是不是要吃糠咽菜了?是不是要住贫民窟了?”

弘时经常跟着豫善到处跑,贫民窟也是见识过的,弘时表示让他住那儿他会哭死!

雍亲王眉毛直跳,“说得什么胡话?谁告诉你的?”

弘时一脸我都知道的表情,“阿玛,您别骗弘时了。

如果不是这样,年侧福晋为什么要抢弘时的水晶糕?

额娘说了,咱们家里没有好东西了,所以要抢,只是别人都没年侧福晋厉害,抢不过她。

阿玛,您帮弘时抢回来,弘时孝敬阿玛和额娘。”

雍亲王眉头紧皱,脑壳发晕:这都什么事儿啊?

“苏培盛,怎么回事?什么抢东西?”

苏培盛表情复杂的将这段时间年侧福晋的行为一五一十说了。

雍亲王心很累。

这个世兰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平白无故生出这许多事,搞得府里乌烟瘴气的。

看着弘时伤心得这么真诚,雍亲王非常想不明白,同一个阿玛同一个额娘,为什么一点都不随他哥哥姐姐?

而且为什么要跑来他这里哭?

到底是自个儿亲儿子,还是耐心解释道:“弘时,年侧福晋是因为肚子里有小弟弟小妹妹,所以想吃的东西多了些,不是故意和弘时抢的。”

弘时一脸明白了的表情,“所以还是阿玛没钱了,养不了这么多了,对吗?”

雍亲王差点一个趔趄,这倒霉孩子!

无法给一个孩子解释年侧福晋的行为只是为了争宠示威,无奈只能把锅按在自己头上。

“不是,是阿玛这段时间忙,忘记给她钱了。”

弘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她没有钱了可以问阿玛要啊,为什么要抢别人的呢?

弘时知道,这是悍妇行径;

还很小家子气,连弘时的东西都抢。

不过她既然有弟弟妹妹了,水晶糕就给她吃了。”

弘时用一种又怜悯又郑重的神情说道:

“阿玛,苦了你了,摊上这么个媳妇;

不过您吃过的苦将来可别让弘时吃了,日后弘时想娶个温柔大气的,不和弘时抢东西的媳妇,不能是年侧福晋那样的,您可千万记住了啊。”

苏培盛憋笑憋的脸都红了,肩膀一耸一耸的,脑袋越垂越低。

雍亲王无语,为了一个水晶糕就又哭又闹的,还好意思说要娶媳妇儿。

雍亲王只想快些止住这个话题,然后打发他走。

“好,日后你喜欢谁就娶谁。”

弘时闻言一脸放心了的神情。

雍亲王无语,“好了,事情也清楚了,都这个时候了,赶紧去读书,不许躲懒。”

突然灵机一动,又来了句,“若不好好读书,日后就给你娶个悍妇天天管着你。”

弘时吓得一激灵,“阿玛放心,弘时这就去读书。”

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雍亲王一脸疲惫的坐下来,这叫什么事儿啊。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弘时不该是这个样子,到底哪儿出错了,怎么养成了个嘴巴嘚嘚的性子。

突然想起刚才弘时好像提到李静宜,弘时是从阿静那里来的吗?

很快,这件事就传遍王府了,毕竟弘时一路跑来的动静可不小,一点儿也不遮掩的。

剪秋看着福晋已经失了往日的端庄,笑的停不下来,虽然她也很想肆无忌惮的笑。

过了好一会儿,福晋才缓过来。

“年氏这下真是丢脸丢大了,直接被弘时归为悍妇,这要传出去,她别想出门了,年家的女儿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剪秋一脸兴奋,“那福晋,咱们…”

福晋连忙止住,她知道剪秋要说什么。

“不行,且不说传出去会不会影响王府的名声,这毕竟是个弘时说的,弘时再不懂事,也不该议论庶母,王爷为了弘时,不会允许这件事外传的。

咱们不要轻易动作,否则王爷要怪罪了。”

“是,奴婢知道了。”

不仅是福晋,后院儿的人无不笑得肚子抽痛。

冯格格更是门都不敢出,怕年世兰逮住她出气,只暗暗嘲讽。

年世兰听到消息气得七窍生烟,脑袋发晕,颂芝急得不行,赶紧细声安抚,赶忙就要请府医。

“不许去,难道还要让府里的人看我的笑话吗?说本福晋气得请府医?”

颂芝一脸的担心,“可是福晋,您的肚子……”

年世兰缓了好一会儿,冷冷道:

“果然是李静宜那个贱人的儿子,本福晋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庶母,没有教养。”

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有王爷和本福晋的孩子才是这世上最尊贵的。

你去吩咐,晚膳的时候给弘时送上十份水晶糕,敢说本福晋是悍妇,小家子气,噎死他个小畜生。”

颂芝无奈,只得听命办事,不过到时候怎么说,她自然是有分寸的。

晚膳的时候,雍亲王来到青松院,看着李静宜无动于衷的样子顿感无奈。

“你说你和世兰置的什么气,她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

还指使弘时过来告状。”

李静宜不服气,“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年世兰是小孩子吗,还得别人惯着她?

再说了,谁指使弘时了?

弘时被抢了东西,来找我诉苦,我怎么告诉他呀?能告诉他年世兰在仗势欺人吗?仗着谁的势啊,他阿玛?

弘时还想去青兰院抢回东西呢,都是我给拦着的,免得没个轻重伤了孩子。

他没办法,不找您找谁呀?”

雍亲王有口难言,只得讷讷道:

“关键是弘时说得那些话,半分规矩没有,我看都是跟你学的。”

李静宜默默白了他一眼,“王爷,弘时可是您的血脉,像谁还不一定呢。”

雍亲王被噎得说不出话。

这时候王顺儿进来了,“回王爷,回侧福晋,年侧福晋身边的颂芝过来了,说年侧福晋没有约束好下人,得罪了五阿哥,特意送来了这些水晶糕,烦劳侧福晋转交五阿哥赔罪。”

说要示意后面的人,将带来的食盒打开,都是水晶糕,足足十盘儿。

雍亲王脸都黑了,李静宜好笑得看着雍亲王的脸色,调侃道:

“王爷,这份儿赔礼可真够【大方】的,以一赔十啊。

要不赶紧叫弘时过来?”

雍亲王已经没力气再管李静宜的嘲笑了,只起身说道:

“弘时这会儿还没过来,想必是没做完功课,我去看着他,随便给他带过去,今儿就不过来了。”

说着落荒而逃。

苏培盛示意抬着食盒的人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