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奴婢知道错了。”月儿吓得快要晕过去了,跪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
苏青荷也噗通一声跪下来:“皇上,臣妾错了,臣妾不该纵容月儿随意帮臣妾打扮。臣妾身边就月儿一个婢女了,您就饶了她吧。”
苏青荷第一次感受到帝王威仪,吓得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淌了一脸。
洛长安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苏青荷面前,将她扶了起来。
眼尾因刚哭过而呈现绯红色,可怜巴巴的两颗小珍珠要落不落地在眼尾,刚画好的妆有些花了,像只小花猫一样。
洛长安有些无奈,却不知为何,并不觉得厌烦。
“赵全,月儿侍奉不力,罚俸三个月。”
话音刚落,月儿就急着开口:“奴婢谢皇上开恩。”生怕皇帝反悔啊。
“朕生平最讨厌犯蠢的人了。”
苏青荷心底咯噔一声,自己什么都不会,完蛋了,自己不会就是皇帝眼里的蠢人吧。
苏青荷正想着,眼中不经意透露着惶恐。
洛长安很受用,他很喜欢这种有趣的眼神,像一只小鹿般,干净无瑕,毫无一丝算计的眼神。
“来人,取温帕子来。”
洛长安抬手将苏青荷头上的首饰一一取下,只留了最简单的一根桃花簪子。
下人们纷纷垂下脑袋,帝王亲自动手,哪敢看呢?
但众人心中都有些想法,连锦贵妃都没有这样的待遇,一个最末等的小答应,竟然能得此殊荣。
洛长安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温帕子,轻轻擦着苏青荷的脸。
这么柔软细嫩的皮肤,怎么能用力擦呢。
他就像对待传世珍宝般,细细地摩挲。
苏青荷似有躲闪,洛长安看着她这副羞涩的模样,嘴角不经意间逐渐上扬。
赵全在一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果然,苏答应以来,皇上的心情就美妙了。
“你叫苏青荷?”入宫这么久,洛长安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苏青荷软软地回答:“是。”
“可会什么音律?”
“不会。”
“可会下棋?”
“什么棋?”
“围棋。”
“不会。”苏青荷有一瞬间的喜悦,后来想想这是古代,根本没有她会下的飞行棋。
“可会研墨?”
“......不会。”
赵全在一旁,看着洛长安的脸逐渐黑得像锅底灰,心里头直打鼓。
洛长安满头黑线:“那你会什么?”
“吃喝玩乐。”一说完,苏青荷赶紧捂住嘴,惶恐地垂下脑袋,怎么一下就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洛长安怒极反笑:“你不会是要告诉朕,琴棋书画你是样样不精通,舞蹈也不会,连最基本的研墨和红袖添香都不会?”
苏青荷的脸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咬着唇轻轻睨了洛长安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呵呵,有意思,真没想到,朕当日随手一指,倒是给朕挑了个女儿回来。”
苏青荷绞着袖子,尴尬得脚趾抠地:“人家好歹还懂吃嘛。”
她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过来。”洛长安大手一扬。
苏青荷再次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皇上饶了臣妾吧,臣妾知错了,臣妾今日就开始学,皇上您不要打我。”
可怜的小珍珠再次跑了出来。
“谁说朕要打你了?”洛长安无奈地扶额。
苏青荷抬起委屈的脸蛋,嘴巴瘪地都要掉下去了,吸溜了一下鼻子,抽抽噎噎的。
书中皇帝不是动不动就把朝廷上那群酒囊饭袋打一顿板子吗?
“过来,我教你研墨。”洛长安朝苏青荷伸出了手。
赵全等人此时带着所有下人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把门关上了。
苏青荷站在龙案前,洛长安抓着她的手,手把手教她怎么研墨。
炽热的男子气息从四面八方将她包围,苏青荷身量娇小,还未到洛长安的下巴处。
洛长安的大手,紧紧包裹住苏青荷的小手,细嫩白皙的皮肤,让人忍不住细细摩挲,意犹未尽。
“皇上,您靠臣妾太近了。”苏青荷有些不自在。
“你是朕的妃子,朕靠近你,不好吗?”
“皇上这样我不自在。”
洛长安手顿了一下,再次觉得这个小丫头真是有趣。
别人都上赶着想靠近自己,这小丫头倒是恨不得把自己推开。
洛长安恶趣味地贴着苏青荷的后背,宣示着自己的主权:“你是朕的妃子,你要习惯朕的靠近,明白吗?”
洛长安亲自救下落水妃子,还让妃子留在长信殿用晚膳的事情,跟长了腿一样,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满宫。
正在打叶子牌的妃子,纷纷停下手边动作,议论纷纷。
“除了锦贵妃,皇上从来不让别的妃子进长信殿,今儿个是怎么回事?”
“除了锦贵妃,皇上也不召别人侍寝,今夜不会要叫那个妃子侍寝吧。”
“是谁呀?”
“是谁还用想吗?咱们五个都在这了,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病了三个月的倒霉答应吗?”
“不是吧,怎么就这么好运被皇上看上了。”
此时打叶子牌的方嫔、林嫔、云嫔,还有跟苏青荷同时间入宫的陈才人和宋才人,都面面相觑。
“你们说,锦贵妃是不是要气死了?”
“那还用想?锦贵妃往常靠着皇上独宠,不仅住进了皇后才有资格住的椒房殿,还日日都在咱们几个面前耀武扬威,如今终于能看到她吃瘪了。”
这几个嫔妃已经看淡了人生,没有恩宠就没有恩宠吧,正是日日不用争宠,才能这么友善地在此打叶子牌。
此时,椒房殿内,锦贵妃气得砸烂了太后刚赏下来的无数珍宝。
娇美的容颜处处透露着怨毒,鼓囊囊的胸脯因气极了而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