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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长安退位让贤之前,定国公也决定将爵位禅让给定国公世子。

自此,原来的定国公称老国公。

老国公十分长寿健康,不仅把自己的头发熬得花白,连儿子的头发都全白了。

老国公生怕自己儿子死了还没当上国公,这才决定禅让的。

宫中准备一系列大婚相关的事宜,司衣局三个月前就开始缝制暖暖的嫁衣了。

女皇成婚,嫁衣定是不能随随便便应付的。

暖暖在东宫批完折子,扭了扭酸痛的脖子,一抬头就看见了墙上挂着的那张硕大的熊皮。

红宝石镶嵌的眼珠子栩栩如生。

回想当初暖暖送熊皮给夜七的事,不免觉得好笑。

那年秋猎,暖暖开口向夜七要狐皮。

可惜狐狸没找到,中途夜七还被派去墨州了。

秋猎结束,暖暖早就忘了要狐皮的事,原以为夜七也会忘记,谁知夜七从墨州押回金成一后,立即扛了个麻袋来到暖暖面前。

“暖暖,墨州好多狐狸,我猎了一麻袋狐皮回来给你,你不仅能做狐皮大氅,还能做围脖、手炉、手套和护膝。”

暖暖打开一看,全都是上好的雪狐皮,夜七简直就是把狐狸一家全端了。

趁此机会,暖暖也将自己猎到的那张熊皮送给了夜七。

夜七一阵后怕。

那会自己没有陪在暖暖身边,暖暖孤身猎得一只熊,幸好成功了,若是有什么意外,此时此刻,夜七根本就见不到暖暖了。

夜七长居东宫,这张熊皮放哪不是放,于是夜七干脆把熊皮挂到暖暖处理政务的地方,正对着暖暖的书案。

暖暖与夜七的婚礼定在永昭三十年三月十七,一切都安排妥当,美中不足的是,团团在赶回京的路上有事耽搁了,未必能在暖暖大婚当日回到京城。

暖暖到时候从东宫出嫁,于昭阳殿行大婚之礼,随后送入长信殿的洞房。

暖暖打算成婚后,安排夜七与自己同住长信殿,至于原先的椒房殿,就留着自己的父皇母后偶尔从苍州回京城时暂住。

那日天还未亮,暖暖就被人拉起来梳洗。

春竹这日异常地稳重,诸事安排得井井有条,叉着腰指挥别人干这个干那个,在春竹的安排下,一切都顺顺利利进行。

暖暖含羞带怯地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头上硕大的赤金凤冠,这顶凤冠,司珍局从半年前就开始打造。

苏青荷站在暖暖身后双眼含泪,噙着笑意,拿起梳子替暖暖梳头。

“我的暖暖,一定会幸福的。”

暖暖抓住苏青荷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母后别哭,儿臣一直都在皇宫,离您不远的。”

苏青荷想说,哪是你远嫁,明明是我要跟你父皇去苍州了。

苏青荷抹去眼中的泪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们都不哭。”

“迎亲队伍到了。”

喜嬷嬷在外头大喊一声。

夜七是从王五在宫外的宅子处出发的,径直入宫门,来到东宫门口接亲去昭阳殿祭天。

暖暖有六个亲弟弟,团团未到,能来堵门的便只有剩下五个弟弟。定国公府那边,暖暖有五个表舅舅,这五个表舅舅啊,娶妻依旧生不出一个女孩,又给暖暖添了总共十四个表兄弟,再加上苏青舟和红叶那边生了两个儿子,苏青羽和祝元思那边又有俩儿子,加起来,堵门的兄弟一共二十三个。

夜七是单枪匹马来到东宫门口的。

大福一马当先,带着众兄弟挡在门口,环抱着手臂道:“哟!一个人来,连个傧相都没有,将军是想一人挑战我们这群文武双全的兄弟?”

夜七微微勾唇,自信满满道:“一个人,足够了。”

正当圆圆想要率先与夜七比武之时,旁边传来一道轻微的咳嗽声。

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那边,眼睛都亮了起来。

“大皇兄!”

“表哥!”

“大皇兄!”

“表哥!”

“大皇兄!”

“表哥!”

......

一声接着一声,犹如河边的鸭子嘎嘎叫。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突然出现的团团吸引了,夜七趁机一溜烟闯了进去。

原本团团是回不来的,夜七花了大功夫,将团团秘密接了回来。

为了感谢夜七将自己提前带回京城参加自家皇姐的人生大事,团团决定背叛一次众弟兄。

等众人发现夜七已经溜进去时,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圆圆率先反应过来:“好啊,大皇兄,你个叛徒,怎么偏帮着姐夫?”

团团敲了敲弟弟的额头:“你看看你,不也是一口一个姐夫的叫着吗?”

说完,团团赶紧跟着夜七一块进去。

暖暖按照民间规矩,拜别了洛长安和苏青荷,举着团扇挡住脸,等着大福来背她上花轿。

宫中的花轿,其实是一朵大型红牡丹,中间放了个坐垫给暖暖坐在其中,再由十六个太监将其送往昭阳殿。

没成想,一出门,竟发现团团回来了。

“父皇、母后、皇姐,这次多亏了姐夫,这才赶回皇姐的婚礼。”

众人皆露出吃惊的眼神,洛长安更是对夜七大加赞赏。

团团回来了,这背新娘子上轿的事便交给团团。

团团出去这么些年,长高了不少,连肩膀和脊背都宽阔了,已然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团团一直觉得自己的皇姐与自己身形差不多的,如今骤然背起,倒是觉得她好轻好轻,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定然是国家大事太忙,皇姐思虑过多,人都瘦了。

跨过门槛,来到花轿前,团团微微弯腰,将暖暖送上花轿。

他抹了一把眼泪道:“皇姐,呜哇......”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声嚎啕大哭。

夜七走过来,拍了拍团团的肩膀:“好弟弟,放心好了,我定会好好照顾你皇姐。”

团团瘪着嘴,锤了一下夜七的肩膀道:“你可得好好对我皇姐,要是对她不好,我可不管你将我接回来的恩情,定要把你沤成肥料浇粮食。”

夜七拍拍团团的肩膀:“放心吧康王殿下。”

暖暖与夜七在昭阳殿接受百官朝拜,又共同祭天,随后送入洞房。

暖暖下了旨,不许灌醉夜七,谁也不敢真的为难新郎官。

一整日下来,暖暖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

饶是她上过战场,体力不比旁人,如今也受不了这大婚繁琐的礼仪。

今夜的洞房花烛,与当年暖暖做梦时梦到的一模一样。

本以为是芙蓉帐暖度春宵,谁知,深更半夜,长信殿传来一阵尖叫。

“滚,疼死朕了!”

谁懂啊,新郎官洞房花烛夜被新娘踹下床,简直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