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澈听到消息的下意识反应便认为医舍为宋蕴宁一手建立,她甚至为了医舍伤了眼睛。
一直对医舍上心的宋言澈坐不住了,知道肃王在医舍内大闹,他立即带兵前往,准备新仇旧怨一起算。
带领二十个将士,飞身上马赶去医舍。
在众目睽睽之下,宋言澈下马冲进医舍,拨开一众大夫,下令道:“即刻恢复正常诊疗,不可再为肃王一人医治!”
宋家少爷是太子殿下亲点之人,他的面子自然是比肃王在泽州城大,所有大夫随即应下,四散开来,不敢再靠近肃王。
眼睁睁地看着大夫全都走远,肃王咻地抬头望去,还以为是夜瑾煜来了,没想到是宋家那个稚气未退的小崽子。
“呵。”肃王冷哼一声,稳住身子,“吾王乃当今圣上之皇子,尔等区区武侯之子,岂敢与本王比肩。咳咳,还不快退下!”
断断续续的咳嗽让肃王的威严减半,他横眉冷对,料定宋言澈不敢以下犯上,整个大楚国都是夜家的天下,谁敢不听。
宋言澈听完这些摇摇头,他早已不是那个出京时会因为一点风吹草动便无所适从的傻小子了,奈何肃王还是原来的肃王。
目中无人,颐指气使,就凭这等人品还想与太子殿下争个高低,宋蕴宁勾起嘴角,指着肃王下令:“抓起来!今日就算是太子殿下犯法,臣也得抓。肃王殿下有违军命,得罪了!”
将士得令上前。
肃王因生病毫无还手之力,直接被人擒拿,但在侍卫不客气地捆绑下拼命挣扎:“宋言澈!你有什么资格指使本王!放开我!”
医舍恢复了秩序,在宋言澈带走肃王出门时,灾民与大夫全都向他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
县衙距离医舍只一条街,不顾县令反对,很快肃王在宋言澈的强烈要求下入了大牢。
牢房中阴暗干冷,连外头的天光也看不见,县令特命人将肃王待的牢房隔间里点上了火烛,这才得来一点视野。
“尔等竟敢关押本王!咳咳咳!”肃王对牢房露出鄙夷神色,用手紧捏着鼻子,对着宋言澈离去的方向大骂道。
“若等本王出去!”伴着剧烈的咳嗽声,他的身体颤抖着,“一定写明事态经过,向父皇参你武侯家一本!”
不管背后人说了什么,宋言澈都不在乎。
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直到消失在拐角处,最后就连那微弱的脚步声也渐渐没了,无影无踪。
“宋言澈!”
整个牢房中只剩下肃王的怒吼,他怒火中烧,在巨大的羞耻感与身体不适之下直挺挺地晕倒在地,牢房归为安宁。
……
“什么!”
宋蕴宁不顾南宫溪还在她脸上施针,听到初禾传话来说宋言澈在医馆抓了肃王去县衙牢房,她蓦地站起身。
初禾为难抿嘴,点点头。
“宋小姐。”南宫溪皱眉,半带不悦地抱怨一句,“您可知道这针在脸上,刚才若非在下手慢了点,不然您这张脸可就毁了。”
抱怨归抱怨,手上却不停,南宫溪三两下将宋蕴宁脸上的针都取下,快速地处理好银针。
“不行,我必须去县衙一趟。”依旧只能看到暗淡光线的宋蕴宁抬腿便要往出门,却被南宫溪拦住,劝道。
“你就这么去?”他挽住宋蕴宁的手臂,将人带出了门,“你一看不见路,二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还是让鄙人勉为其难地陪你去吧。”
两人登上马车往县衙赶,下车之时南宫溪亲手将宋蕴宁交给了衙役,随后回了车上。
这事有关皇家,这烂摊子,他一个江湖人士可不想沾惹。
刚回马车落座,见宋蕴宁入了衙门的门,南宫溪就掩饰不住地笑出声来,想必肃王一定是染上了他的毒药。
“阿姐,你怎么来了。”宋言澈听下人传话说宋蕴宁到了衙门,即刻放下手头之事出门迎接,从衙役手里小心翼翼地接过她的手。
宋蕴宁跟着往前走两步,来不及寒暄,着急问道:“肃王为何进了大牢。你干了什么,好端端地,为何要去招惹他。”
急切的语气里带上了训斥,宋蕴宁担心夜瑾煜知道了这事,会因弟弟冲动而责罚他,趁着殿下还未来,要赶紧想对策。
面对姐姐的质问,宋言澈不敢隐瞒,就将他从小院赶到医馆后的全部事情如数告知,宋蕴宁听完,悬着的心更是放不下了。
不等宋蕴宁开口评论,县衙门口又来了人,宋言澈转头看到了才进门古山,古山快步走向前,到他耳边小声道。
“太子殿下到了。”
紧接着夜瑾煜便一脸严肃地来到了他的面前,开口便问:“孤在城外巡视,听古山传话说你关了肃王?”
宋蕴宁一时警觉起来,她看不见夜瑾煜具体站的方位,仅靠声音转动了身子,想着替宋言澈说上两句。
“殿下。”
宋言澈移步挡在宋蕴宁身前,抢过话:“这肃王来了泽州城,成日里不作为便罢了。现在竟在城中大肆作乱,那日水渠工地后还搞得医舍与粥棚大乱。依臣之见,正好趁此机会将肃王请回京城,以免闹出更大的事情来,殿下!”
事情的经过,就算宋言澈不说,夜瑾煜在骑马赶来的路上也向古山了解了事态全貌。
此事定然是肃王做错了,可……
听完宋言澈恳切的要求,夜瑾煜沉默半响,抬眼直言:“你说错了。肃王,不可回京,他只能留在泽州城。”
此言一出,全场愕然,两姐弟对夜瑾煜的话很是诧异,宋言澈顾不得宋蕴宁的拉扯,推开她的手便打算回怼:“太子殿下!”
“你闭嘴!”宋蕴宁呵斥宋言澈,言辞凶狠,俨然一副生气的模样。
“阿姐!”
宋言澈不服,却只好作罢。
“殿下,宋言澈嘴上不饶人,可这事毕竟是肃王有错在先。他也不过是一时情急说了些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