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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沉沉直往下坠,点头,除了点头夜瑾煜想不出他应该做出怎样的表情和动作。

他感觉到面颊在发烫,手因为颤抖而被捏成了拳头。

长久以来的思考让他明白此刻到底该做些什么,对,应该承认,承认宋蕴宁就是这两个孩子的生母,说点什么。

“父皇…”短暂沉默,夜瑾煜看向太后继续说,“皇祖母。宋蕴宁与孤错过了许多年,最初的误会造就了现在的场面,但孤早已在相处中钟情于蕴宁,孤要与她厮守终生。”

坚定不容反驳,夜瑾煜静静地等待皇帝的反应,连眼都没有眨一下。

慈宁宫静匿到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太后的一呼一吸变得急促,夹杂着近来几年不停的咳嗽,她摆手让宫人退下。

“不可能。”没有思考太久,皇帝决绝地否认了夜瑾煜的想法,他严肃抿嘴没有半点笑容,看不出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虎视眈眈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儿子,就像是在警告夜瑾煜再说一个狂妄的字就会受到严厉的苛责与惩罚,太子之位不保。

“太子,你若再说,朕绝不姑息。”

宋蕴宁嫁过人,太子若迎这样的女子入宫门岂不贻笑大方。

“父皇!”夜瑾煜算不清这是第几次跪下,他不想让宋家一家因为这事受到牵连,低头握拳拱手,不停思考说辞。

太后沉默不语,以手撑着额头侧着头陷入沉思,在夜瑾煜准备再开口之时她打断了:“等一下,哀家想说两句。”

父子二人回头看着雍容华贵历经风霜的长辈,她满头银丝早已退居深宫,举手投足都显疲惫。

她坐直了身子对夜瑾煜笑笑,这笑蕴含了深意一时间夜瑾煜不知道如何解读,但随后太后对皇帝说道。

“皇帝。”招手让皇帝靠近些,她鼓足精气神。“宫里的风气该改,哀家活到而今就想看看能不能变。”

伴随皇帝疑惑不解的神情,太后继续说道:“宋蕴宁与萧渐清当属和离,且萧渐清早已是狱中罪人,这与宋蕴宁无关。宋蕴宁出生武侯之家是名门望族,为人聪慧直爽甚得哀家心,况且她本与太子有了孩子,皇帝何不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皇帝一时语塞。

他以为自己的母亲是为老古板,如今看来反是他刻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不可置信地摇头:“荒唐,太后太荒唐。”

可事到如今还有更好的法子吗?

朕的这位太子朕最是知道,为了目的不折手段,说无爱人可娶亲就直接带着两个孩子去东宫,直到眼前都未能设立太子妃,而今竟然主动说要娶宋蕴宁。

夜瑾煜向太后投去感激的目光,太后笑着轻轻摇头,他原以为皇祖母最爱端阳,没想到她这般宽厚仁慈。

“罢了。”皇帝无奈但武侯是重臣,太子不可废,他松口了,“等叛乱谋反之事尘埃落定,朕就给太子和宋蕴宁赐婚,朕应下了。”

从未想过事情会如此顺利的结束,夜瑾煜在离开皇宫前收到了太后对他们两人的祝福,以及皇帝的许诺。

同时确保士兵已入城搜捕谋反之人,他登上马车赶回东宫,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宋蕴宁分享这个消息。

东宫偏殿

宋蕴宁让端阳回房歇息,她独自一人坐在床前看着这两个熟睡的小家伙。

注视着他们精致小巧的五官,回想起他们说话的语气和做出的动作,尤其是圆子雪白的肌肤和那双杏眼,简直与她如出一辙。

“为何早没发觉呢?”握住团子的手,轻微的鼾声从他的鼻子里传出,宋蕴宁喃喃自语,“我早该知道的,头一次见你,你便叫我娘亲。我真是愚钝……”

推门,接踵而至的脚步声打断了宋蕴宁的思绪。

她回头见夜瑾煜兴致勃勃地朝她走来,步伐轻快走到床前停下,他见孩子睡着便皱眉,小心翼翼替他们掖被。

“可好些?”问出这话,夜瑾煜才看到宋蕴宁的疲惫跃然脸上。

眼睛一圈发黑,嘴唇干燥起皮,她摆手说道:“人没事了,不过一直没醒过来。岳姑娘有事先走了,说过几个时辰再回来瞧上一眼。”

愧疚之情涌上心头,若不是输了如此多的血到孩子身上,宋蕴宁也不会这般虚弱。

“你起来。”夜瑾煜扶着宋蕴宁往外走,“去别的屋子歇息,去端阳那里也可以。睡会儿起来吃饭,好生休养。”

宋蕴宁停下了。

她拒绝继续往前走,而是在桌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用虚弱的声音问道:“殿下,我有很多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靠着宋蕴宁坐下,夜瑾煜打算把话说清楚;“当年……”

从团子和圆子到夜瑾煜的身边起,他从未停止过寻找当年的真相。

当年在歹人的陷害下,夜瑾煜浑浑噩噩喝下下了药的毒酒不知为何和宋蕴宁共处一室,干柴烈火下有了两个孩子。

但清醒后两人都因为药物作用失去了记忆,此时萧渐清乘虚而入取代了那晚夜瑾煜的位置,说与宋蕴宁有了夫妻之实。

萧老夫人深知宋蕴宁不可能与萧渐清有子嗣,毕竟她的儿子一早便坦白两人没做床第之事,怎会有孩子!

她一气之下将刚出世的团子和圆子命下人丢弃,封锁消息,宣称孩子死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夜瑾煜的手下在乱坟岗发现了其中一个紫瞳小孩,就是现在的团子,把两个孩子秘密带回东宫。

“孤查到的事情真相就是这样,如你所知,团子和圆子一定是你亲生的孩子。”夜瑾煜握住了宋蕴宁冰冷的双手,同时将她揽入怀中。

原来是这样……

两世为人,都被蒙在鼓里。

宋蕴宁沉默半晌,随后挣脱夜瑾煜的怀抱直苦笑:“我不知我该哭还是笑,孩子没死,我一直让人骗了。”

“殿下!”门外一名手下大叫,“您让属下看守的女人醒了!她正在房里打杂东西,您是否要亲自去一趟?”

对视一眼。

夜瑾煜几乎与宋蕴宁同时做出决定,得去看阮诗诗,异口同声道:“走。”